东南方是那片翻涌着无尽恶意的哀嚎深渊。
一个是近在咫尺的豺狼。
一个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史前巨鳄。
该先对付哪一个?
楚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审判庭虽然强大,但终究是人的组织,行事有逻辑可循,自己派出的礼物,应该能成功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发育时间。
而哀嚎深渊里的那个东西,是纯粹的未知与恶意。一个被衡封印的古老存在,其实力深不可测。刚刚那一次短暂的交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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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贸然前往,无异于主动将头,伸到巨鳄的嘴边。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楚泽做出了最理智的决断。
他走出废墟,看着那些正在打扫战场,脸上洋溢着胜利喜悦的大秦士兵,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地。
“传朕旨意!”
“全军就地休整!”
“以高天原为基础,收拢所有兵力,调用所有资源,给朕将这里,打造成我大秦在东方的第一座战争堡垒!”
这个命令,标志着大秦的整体战略,由之前迅猛无比的闪电战,暂时转向了积极防御与巩固消化。
但仅仅是被动防御,从来都不是楚泽的风格。
他召来了刚刚从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中,兴冲冲赶来的索林大师,以及那位对黑暗能量极为了解的女巫乌苏拉。
他没有隐瞒,将刚刚在冥想中经历的一切,包括审判庭那纯粹的圣光之力,哀嚎深渊那混沌的深渊之力,以及手背上那枚印记的特性,全部详细地告知了二人。
听完楚泽的描述,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索林和乌苏拉,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索林那张被火焰熏得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他不断地摩挲着自己那花白的胡子,喃喃道:“圣光……深渊……这两种力量,在符文结构上,几乎是绝对的对立。一种是极致的秩序,一种是极致的混乱,想要找到它们的共同点,太难了……”
乌苏拉也是罕见地,收起了那副魅惑的姿态,她指尖缠绕的诅咒之力,都显得有些黯淡。
“陛下,那哀嚎深渊里的东西,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古老。它的力量,已经超出了魔法的范畴,更近乎于一种概念。想要解析它,凭我现在的能力,几乎不可能。”
看着面露难色的二人,楚泽却笑了。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远处那片废墟,轻轻一招。
“吼……”
一声充满了不情愿的低吼声响起。
那头刚刚完成了送行任务,正盘踞在一片废墟中,舔舐着自己伤口的八岐大蛇,在考官印记那不容反抗的强制命令下,只能拖着那山岳般的庞大身躯,极不情愿地,挪到了众人面前。
它低下八颗巨大的头颅,八双血色的巨眼,敬畏地看着楚泽,像一只被主人盯着,即将被送上手术台的巨大斗犬,喉咙里发出阵阵不安的呜咽。
楚泽无视了八岐大蛇眼神中的恐惧,指着它,对索林和乌苏拉说道:
“朕不需要你们立刻研究出对抗它们的方法。”
他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股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胆寒的疯狂。
“朕要你们,以这头魔神为素材,以它的血肉和神性为熔炉,给朕创造出一种全新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索林和乌苏拉那瞬间变得惊骇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最终目的。
“朕要一个……能够强行吞噬并转化一切外来法则力量的活体阵法!”
“圣光来了,就吞掉圣光!”
“深渊来了,就消化深渊!”
“把它们,全都变成我们大秦自己的力量!”
话音落下,索林和乌苏拉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用一种看待疯子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楚泽。
将一头活着的,拥有自我意识的远古魔神,当做实验材料和能量转化器,改造成一个“万能法则熔炉”?
这已经不是疯狂了。
这是在渎神!
而那头刚刚臣服的八岐大蛇,仿佛也听懂了新主人的话。
它那八双山洞般的巨眼中,那丝刚刚升起的敬畏,瞬间被无边无际的恐惧,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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