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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梦魇（第2页）

果然，凌云只是狠狠的哼出一个鼻音便接着说：“我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被狄戎人用麻绳套着脖子，身上只有薄薄一层破衣遮丑。”

“她们被那些蛮子像羊一样拴在羊圈里，白天只能抱着羊取暖，晚上则被拖到士兵的营帐里任意凌辱。”

杨云舒轻呲道：“那是她们没投胎到好人家，命不好，与我何干？”她的毫不在意让凌云更加愤怒。

“你错了，这不是她们的命不好！”凌云厉声道：“这都是你作的孽！是你，亲手将她们卖给了狄戎！”

杨云舒冷笑，不置可否。

她在朝堂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话没听过？凌云说这些，对她来说，根本不会在她的心里掀起丝毫的风浪。

“你一辈子算计，为了儿子皇位，暗杀忠良，导致国家失去领土。百姓流离失所，女子们沦为敌国玩物。”

凌云手握成拳，指关节“硌硌”轻响。

“她们，都是因为你的一已私欲才沦为‘两脚羊’的。”凌云深吸一口气，顿了顿，道：“所以，你说，她们，怎么能不对你恨之入骨？”

“你日日安睡时，就没有人来梦里向你索命吗？”

杨云舒生来富贵，没法理解来自后世的凌云，心里一直有的，“人人生而平等”的概念。

她只觉得好笑，对她来说，黎民百姓不过蝼蚁，根本不配与她相提并论。她冷笑一声，转开了脸。好像凌云是个傻子，她实在不想跟她浪费口水。

“我这次来，并没有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凌云道：“该查的，我都查到了。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

杨云舒转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凌云，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的。”凌云同样说得轻描淡写，胸有成竹。

“哼，你如何能不让我死的容易？”杨云舒满不在乎地冷笑：“我的罪，自会有皇上定夺，不过三尺白绫，或者一杯毒酒。”

她想了想又道：“至于其他人，我现在也管不了了。我好的时候，杨家靠着我发达的，也没见有人为我奔波。”

“到如今，他们若因为我受到牵连，也是理所应当。”

“噢？”凌云笑问：“那，杨弘的命呢？”

瞬间，杨云舒的脸色骤变：“杨弘怎么了？他是我远房兄弟的儿子。陛下仁德，自不会牵连太广。”

“他是你远房兄弟的儿子？”凌云看着她，从杯里掏出另一个东西，套在手指上，悠闲的晃着圈，“那，先太子萧天昊，该叫他什么呢？”

那，是一个通体晶莹的紫色玉佩！

极其罕见的整块紫色玉佩在满殿的烛光里晶莹剔透，流转着天边云霞一般的华彩。

杨云舒瞳孔骤缩，

当年她产下双生子，双生子的生父将贴身佩戴的玉环切开来，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而那个玉环，又是太上皇赏赐的。

若那日不是萧天宇在杨弘的腰间认出，凌云还想不到去查杨弘的身世。也就不会知道，杨弘与先太子竟然是亲亲的双胞兄弟。

这么多年，两人从未引起过朝中的怀疑，却是因为两个人的长相丝毫没有相似之处。先太子完全肖似萧家人，而杨弘则完全继承了杨家人的相貌。

这个时代的人不懂个中原由，凌云却是知道的。

“你，你放屁！”杨云舒只有一瞬间的慌乱，眼里便立刻换上了愤怒：“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你，你这个妖孽，扫把星，从出生就给家里带来灾害的扫把星！先太子跟杨大人没有一丝相似，哪容里在这里信口雌黄！”

太后一时间慌不择言，找不到可以驳斥凌云的话，只得用她出生时的天雷说事。

“你不承认没关系，杨云启大人……”凌云故意将语调拖得极长，嘴角还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像一只在玩弄着老鼠的猫儿。

“他，可比你有远见多了，我的人刚到杨府，他为了保他嫡子一命，还没问呢，就全都说了。”

“胡说，云启他不可能，他知道什么？啊？他知道什么？”太后失声，眼神好似那夜在地洞里，巨蟒被萧天宇捅烂的时候。

“不可能的，云启他不可能的，他不可能……”

最终，杨云舒还是没有说出“背叛我”三个字。十六岁进宫开始，她便没再完全信任过任何人。何况她这个庶弟，她更是从未真正放心过。

“不可能吗？”凌云放下一直横在床上那只脚，倾身逼近，阴影完全笼罩在杨云舒身上。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都像刀尖扎在杨云舒的心上：“不可能什么？不可能背叛你？不可能知道杨弘的身世？”

她问一句，杨云舒的眼睛就震一下。

“不可能留下当年双生子的证据？还是不可能留下你每次与杨弘传递的密信？凌云顿了顿，看着杨云舒的眼睛，目光咄咄逼人：”或者，不会知道梅妃的死因？“

杨云舒如遭雷击！

梅妃，萧天赐三兄弟的亲娘！太医院的医案里，记录着梅妃因难产，生下萧天宇后血崩而死。

自萧天赐登上这大位，梅妃的死便一直是她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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