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撮珍贵的粉末混入今晚特制的葱油面底汤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多加了一大勺刚熬好的猪油。
浓郁的猪油香混合着炸得焦黄的葱香,霸道地占据了整条小巷的空气,香气比往常浓郁了至少三倍。
“嘿嘿,要是真有跨维度传送这么高科技的活儿,总不能靠量子纠缠吧?我赌你还得靠最原始的味道来导航定位。”陆远看着锅里翻腾的面条,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今天就给你来个‘味觉钓鱼执法’,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檐的阴影里传来,凌霜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那里,月光勾勒出她孤峭的身影:“你在拿一种你完全不了解的超自然力量做实验,这很危险。”
“危险?”陆远头也不回地耸了耸肩,将面条利落地捞出,“大姐,我连医保都没有,卡里余额常年不超过四位数,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搏一把,难道等着被系统优化裁员吗?”
凌霜沉默了,似乎无法理解“医保”和“裁员”这两个词背后所蕴含的现代社畜的终极恐惧。
午夜零点十五分,巷口那辆熟悉的电动车,如同鬼魅般准时出现。
阿九取餐、扫码、转身离去,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精确编程的机器人,一如既往。
陆远和凌霜屏住呼吸,躲在二楼窗帘的缝隙后,死死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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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米,二十米,五十米……就在阿九即将拐出巷口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的电动车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猛然一顿,车身剧烈摇晃。
头盔面罩下,传出了一声极轻、却在死寂的夜里无比清晰的“咦”。
紧接着,他的身影开始在原地变得模糊、扭曲,像一段信号不良的视频,闪烁了两秒。
然而,预想中的瞬移并没有成功,反而像是系统崩溃,他的身形猛然从模糊中凝实,踉跄着从车上跌了下来,单膝重重跪在地上。
“哈哈哈!成了!”陆“远在窗后看得真切,兴奋地一挥拳,“猪油!是猪油的香气覆盖了原本的信号!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果然是靠气味定位你的‘空间锚点’!”
话音未落,凌霜的身影已如一道白练,悄无声息地从二楼跃下,稳稳地落在阿九面前。
刺骨的寒气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地面凝结起一层薄薄的白霜,无形的剑意如同一张弥天大网,彻底封死了阿九所有可能的退路。
“请留步。”她的声音比夜风更冷,“我们想谈谈。”
阿九缓缓地抬起头,那严丝合缝的头盔面罩上,“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缝隙之后,露出的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一双泛着诡异幽蓝光泽的电子眼。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只是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仿佛系统提示音般的语调低声说道:“第九日配送失败……守门人,会饿的。”
声音落下的瞬间,他整个身体,连同那辆电动车,都如同被点燃的底片,迅速化作一缕缕扭曲的黑烟,顺着地面上一个不起眼的下水道缝隙,哧溜一下钻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卧槽!别跑!”陆远三步并作两步从楼上冲下来,跑到现场时,只来得及捡到半片被烧焦的头盔内衬。
那块小小的残片上,还残留着一行用微型激光烫印的文字,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依稀可辨:“配送员编号A09,补给中断超时≥3次,自动除名程序启动中……”
凌霜凝视着那个黑洞洞的下水道口,眉头紧锁,第一次露出了些许不确定的神情:“他不是人,也不是妖魔。他更像是……某种庞大‘机制’延伸出来的一个终端。”
陆远捏紧了手中那片滚烫的残骸,上面的文字仿佛烙印在他的掌心。
小巷恢复了往常的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厨房深处,那早已熄灭的灶台核心,一簇微不可察的火焰,正无声地翻腾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某种来自遥远时空的、冰冷而饥饿的召唤。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但陆远知道,真正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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