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花姨把一张纸条压在调味罐底下,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今晚幽冥会残部要在老据点吃‘告别饭’,说是要‘找回初心’。”她指节捏得泛白,“他们...让我带话,说你做的菜‘比毒药还难戒’。”
陆远搅着锅里的排骨,油光映得他眼睛发亮:“花姨你昨晚没睡?”
花姨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镜子里的女人眼周泛着青,像被谁轻轻抹了层灰:“我...给他们整理退役资料。
有个小子说想回家种草莓,非让我教他做草莓大福的配方。“她低头扯了扯围裙,”这些孩子,刀磨得比谁都利,心却软得像刚蒸好的馒头。“
陆远没说话。
他看着花姨转身时微驼的背,突然想起今早小桃给他看的录音——有个杀手哭着说,他最后一次吃妈妈做的饭,是十六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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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他用锅铲挑起块排骨,糖色在灯下闪着琥珀光,“我给他们做碗软和的。”
夜幕像块蘸了墨的布,慢慢罩住城市。
废弃仓库的窗户破了几个洞,风灌进来,把烛火吹得直晃。
鬼算子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衬衫,坐在长桌首位。
桌上摆着他亲手擦的十七副碗筷——昨晚又有三个杀手连夜卷铺盖走了,说要赶早班火车回家。
“这是最后一顿。”他举起筷子,手却在抖,“吃完这碗饭,我们还是幽冥会...吧?”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
陆远端着砂锅走进来,热气裹着米香、蛋香、火腿香,像团温柔的云,把满屋子刀光剑影都融了。
“笑里藏刀炒饭。”他把砂锅放在桌上,瓷勺磕在边沿,“你们要的初心。”
金黄的饭粒裹着蛋花,每一粒都油亮亮的,像撒了层碎金。
火腿丁、玉米粒、青豆在饭里闪着光,像小时候藏在米缸里的糖块。
鬼算子的筷子刚碰到饭,眼泪就先砸在碗里——这味道,像极了他七岁那年,蹲在巷口看卖炒饭的老伯颠锅,老伯见他可怜,偷偷塞给他的那碗。
“敬幽冥。”他哑着嗓子说。
十七双筷子同时伸进砂锅。
第一口嚼碎的瞬间,有人的筷子“当啷”掉在桌上。
“我...我不想杀人了。”说话的是总用毒蜘蛛当武器的千蛛娘子,她抹着眼泪,“我想给我妈打电话,告诉她我在学做蛋糕,裱花嘴能挤出玫瑰花。”
“我想回乡下。”戴狐狸面具的小杀手摘下面具,青春痘在烛光里发红,“我家后院有块地,我想种西红柿,等熟了给我奶奶做糖拌番茄。”
鬼算子含着饭,突然笑出了声。
他笑得肩膀直颤,眼泪鼻涕全蹭在衬衫上:“原来...原来我们的初心,是想好好活着啊。”
系统提示在陆远脑海里炸成一片金光:【“极致荒诞情绪·信仰崩塌版”采集完成!
融合进度100%!
新技能解锁——【笑里藏刀炒饭】(效果:食用者三小时内无法产生杀意,且易萌生生活向往)】。
他默默收砂锅,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抽噎声。
有人开始翻手机找回家的车票,有人互相加微信说“以后开奶茶店要互相捧场”,鬼算子则蹲在墙角给动物园打电话,声音软得像:“请问熊猫馆几点开门?
我想...我想带十七个朋友来看。“
“这饭,以后得限购。”陆远拎着砂锅往外走,夜风灌进领口,他打了个寒颤。
抬头看天,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空气里有股冷丝丝的潮意——像要变天了。
三天后,寒潮突袭城市的预告,正静静躺在他手机的天气预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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