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盯着那缕凝成焦忆饼的白汽散进晨光里,指尖还沾着米汤的黏腻。
他蹲在灶前又擦了根火柴,蓝紫色的火苗舔了舔锅底,冷铁纹丝不动,连点火星子都没激出来。
“这锅今天是铁了心罢工?”他嘟囔着又试第三根火柴,结果刚凑近锅沿就“滋啦”一声灭了,青烟里飘出股焦糊味——不是饭香,是火柴头烧过的苦。
陆远忽然僵住,凑近锅边吸了吸鼻子。
往常随便搅两下,米香早该裹着柴火气往人肺管子里钻了,可现在他只闻到灶灰的土腥。
“凌霜!”他扯着嗓子喊,“你闻闻这锅有味道没?”
女武神正蹲在门槛边剥野山椒,闻言抬眼扫了他一下,指节叩了叩腰间的唐刀鞘:“你昨天往灶里填了三筐松枝,现在整个村子都飘着松油味。”她起身走过来,葱白指尖按上他腕脉,眉峰微微一蹙,“滋味通脉还在转,但神识和味感断了。”
陆远喉结动了动,抄起木勺舀了口锅里的水喝。
舌尖刚碰到米汤,他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这他妈是凉白开?!”他盯着碗里浑浊的液体,突然抓起旁边的咸菜咬了口——咸得齁嗓子的萝卜干在嘴里像嚼湿棉花,“不是菜坏了......是我吃不出味了。”
“昨夜灶心火种反哺过度。”凌霜抽回手,刀鞘在锅沿敲了敲,“情绪共生和风味图腾的权限暂时封闭。”她顿了顿,又补了句,“系统提示说的。”
陆远瘫坐在草墩上,盯着锅底那层老焦饭。
往常这层黑痂最是金贵,随便刮点泡水都能鲜掉眉毛,可现在凑近看,只像块没烧透的碳。
他忽然笑出声,笑得肩膀直颤:“合着我陆大厨这么些年,都是靠系统当翻译?”
“陆先生。”
乌蒙不知何时站在灶房门口,粗布短打沾着野菌汤的痕迹,手里捧着个青瓷碗。
碗里飘着几根褐色药草,混着股酸苦的腥气:“这是烬族祖传的醒魂羹,能通七窍......”
“您这汤里搁了马钱子吧?”陆远抽了抽鼻子,这次连酸苦都闻不真切,“我现在就像个聋子想听交响乐,瞎子想画工笔画——不是乐器坏了,是耳朵眼睛废了。”他推开碗站起身,裤脚沾着灶灰,“但老子又不是靠系统才学会颠勺的。”
村外荒地里,陆远蹲在焦土上翻找。
凌霜抱着臂跟在后面,唐刀在阳光下泛冷光;李小刀默不作声捡了块石头,蹲在他旁边敲碎;小桃攥着陶片,踮脚往他竹篮里塞风干的苔藓。
“焦石去燥,朽木引温,苔藓锁气。”陆远把捡来的东西倒进玄铁锅,“当年我在夜市摆摊,煤气罐炸了,不也用砖头支锅熬了三小时粥?”他抄起木杵碾磨,石屑混着苔藓碎末掉进泉水里,“嘴废了就用脑子烧,鼻子瞎了就用心尝。”
李小刀突然抽刀割开掌心。
血珠“啪嗒”掉进锅里,陆远正低头搅和,忽觉眼前闪过一抹猩红——不是颜色,是种烫得人心尖发颤的痛意。
他瞳孔骤缩,那抹红里竟叠着记忆:雪地里跪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睫毛上挂着冰碴,手里攥着半块冷掉的蛋炒饭。
“是凌霜......”他喃喃道,“当年她第一次来深夜食堂的样子。”
凌霜握刀的手顿了顿,眼尾微微发紧。
陆远闭起眼,残余的滋味溯源在识海里翻涌。
他想起老教授吃东坡肉时湿润的眼角,想起小乞丐捧着包子狼吞虎咽的脏脸,想起凌霜偷偷舔掉嘴角糖霜时泛红的耳尖。
这些画面像串起的珍珠,每颗都裹着不同的味道:思念是梅干菜的咸,遗憾是冷馍的硬,幸福是糖霜的甜。
“饥饿该是什么味道?”他睁开眼,锅里的浆液不知何时变成浑浊的褐黄,“是盼着有人递碗热汤的慌,是闻见炊烟就想掉泪的软。”
老妇是第一个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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