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不除,邪灵不退!快!”林夏语气严厉。时间就是生命!怒雷的体温高得吓人,物理降温刻不容缓!
几个妇人硬着头皮,在林夏的指挥下,用干净的净水沾湿鬃毛刷,狠狠挖了一大坨香皂液,闭着眼就往怒雷壮硕的胳膊上抹去、开刷!
“嗤啦……”污垢混合着血痂被刷下,浑浊的污水流下。大量洁白细腻的泡沫迅速生成,覆盖了怒雷古铜色的皮肤。
“唔……”昏迷中的怒雷似乎感受到皮肤上清凉的触感和微微的刺痛,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身体微微扭动。
“快!继续!全身都要洗到!尤其是腋下、脖子这些地方!”林夏指挥着。
于是,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窝棚里,上演了一出荒诞又神圣的“原始SPA”。几个妇人满头大汗地给昏迷的部落第一勇士搓澡,洁白的泡沫在他雄壮的身躯上堆积、流淌,浓郁的草木清香顽强地驱散着窝棚里的恶臭。
窝棚外围观的猛犸战士,看着里面不断涌出的白色泡沫和飘散出的奇异香气,一个个表情呆滞,世界观再次受到冲击。首领……在被泡泡埋起来?
就在这时,林夏的目光扫过窝棚外那些身上污垢结痂、散发着浓烈体味的猛犸战士。她心一横,指着其中几个看起来相对健康(至少没发烧呕吐)的壮汉,命令道:“你!你!还有你!过来!”
几个被点名的战士一脸懵,忐忑地走近。
“脱掉外面的脏兽皮!只留腰间的!”林夏指着旁边刚打来的几桶净水,“岩蹄!监督他们!用这个刷子,沾上这个‘洁净之源’,互相给对方刷!从头到脚!刷干净!一个污点都不许留!洗不干净,不准靠近首领和病人!也不准喝水!”
“什……什么?!”几个猛犸壮汉瞬间傻眼!让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战士……互相搓澡?!这比让他们去跟剑齿虎搏斗还羞耻!
“不……不行!这……这太……”一个满脸横肉的战士涨红了脸,梗着脖子想拒绝。
“这是命令!”岩蹄虽然也觉得荒诞,但对“女神”的敬畏压倒了一切,他厉声道,“想活命!想救首领!就按女神说的做!脱!”
在岩蹄的威逼和林夏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几个猛犸勇士如同即将赴刑场般,哭丧着脸,磨磨蹭蹭地开始脱掉沾满血污汗渍的外皮。露出同样布满污垢、甚至长着虱子的健硕身躯。
然后,在更多族人惊愕、好奇、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终于不是我)的围观下,一场史无前例的“猛犸勇士泡泡浴”被迫开场了!
“哎哟!轻点!皮都刷掉了!”一个战士被同伴用力刷着后背,疼得龇牙咧嘴。
“你自己身上这泥……都能种地了!忍着点!”监督的岩蹄吼道。
“这……这白花花的东西……滑溜溜的……”另一个战士看着自己胳膊上越搓越多的泡沫,表情惊恐又新奇。
“香!真他娘的香!”负责刷人的战士用力吸了吸鼻子,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轻了些,“比女人还香……”
围观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压抑了许久的、带着荒诞感的笑声如同传染般蔓延开来。这笑声冲淡了死亡的气息,带来一丝诡异的生机。
窝棚里,被泡沫包裹的怒雷首领,体温似乎真的降下去了一点,呼吸也平稳了一些。窝棚外,几个被迫洗澡的猛犸勇士,在最初的羞愤之后,渐渐也感受到了那久违的、由外而内的清爽感。虱子被大量冲走,瘙痒感消失,连带着连日来的疲惫都似乎减轻了几分。
一个战士看着自己变得干净、甚至显出几分古铜色光泽的手臂,用力闻了闻那残留的草木清香,再想想刚才喝下的清甜净水,又看看窝棚里似乎好转的首领……他挠了挠刚被刷得发红的头皮,对着岩蹄瓮声瓮气地问:“头儿……这澡……明天还能洗不?”
哄笑声更大了。这一次,笑声里少了戏谑,多了几分惊奇和……一丝微弱的“真香”萌芽。
林夏站在窝棚口,看着外面这场闹剧般的“洗澡运动”,闻着空气中逐渐取代恶臭的草木清香,再感受着窝棚内怒雷略微平稳的呼吸,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净水神迹,成了绝望中的灯塔。
洗澡消毒,成了荒诞却有效的武器。
而“真香”定律,似乎连瘟疫地狱里的猛犸勇士,也无法逃脱?
她看着脑海中系统面板上,那个代表【扑灭瘟疫源头】任务的进度条,艰难地、却坚定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格。
“活下去,”林夏对着昏迷的怒雷,也对着整个猛犸部落,轻声却坚定地说,“然后,学会怎么‘干净’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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