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石锤沉声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快爪!立刻带你的小队!目标——离我们最近的黑泥沼边缘!任务——采集水葫芦!特别是根茎!越多越好!记住!远离黑水!只在边缘干净的水域动手!用长杆藤网捞!不许身体接触沼泽水!采集到的水葫芦立刻用干净的大树叶包裹!明白吗?!”
“是!首领!”快爪大声领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能对抗那恐怖黑水的神草?这任务意义重大!他立刻点齐手下最精锐敏捷的十名战士,带上长杆藤网和巨大的新鲜树叶,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循环中心,消失在通往黑泥沼的方向。
“猛犸!”石锤的目光转向怒雷,“砍最硬的木头!凿最大的石臼!要能一次装下一个人那么大的!研磨水葫芦根茎用!”
“啊?凿凿那么大的石臼?”怒雷愣了一下,随即铜铃眼一瞪,“包在老子身上!不就是个超级大石缸吗?老子亲自凿!保证比‘巨蹄’的洗澡盆还大还结实!”他拍着胸脯,巨大的嗓门震得木架上的积雪又落下一片。虽然不明白为啥要那么大,但女神和石锤说了,照做就是!这可是救命的大事!
“阿果!”石锤最后看向躲在黑石身后的小家伙。
“在!锤首领!”阿果立刻像个小士兵般站直,小脸上还带着点后怕,但大眼睛里已经重新燃起了“小向导”的责任感。
“你的任务最重要!”石锤蹲下身,巨大的手掌按在阿果瘦小的肩膀上,目光凝重,“盯着整个流程!从狼牙叔叔们采集回来的水葫芦,到草叶姐姐研磨浸泡,再到最后给‘长腿’叔叔用药所有环节!严格分类!严格记录!任何可能产生‘有害垃圾’的步骤——比如沾了黑水样本的渣滓、用过的树叶包裹物、甚至给‘长腿’叔叔擦洗的布都必须按照最高等级的‘有害垃圾’处理!单独存放!彻底焚烧!明白吗?你的小账本,就是我们的安全线!”
“明白!”阿果挺起小胸脯,小脸瞬间严肃无比,小手紧紧攥住了胸前的小树叶标签和炭笔,“保证完成任务!所有‘有害垃圾’!一个都跑不掉!阿果盯死它们!”
整个循环中心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但目标已经完全转变。传送带依旧在运送着金属和兽骨,但所有人的心思,都系在了那神秘的“水葫芦”和正在与死神赛跑的沼泽使者身上。
黑石巨大的身躯如同铁塔般守在隔离石屋门口,防止任何人误入。
草叶则在临时搭建的、远离人群的“制药区”忙碌。狼牙战士的效率极高,不到半天功夫,第一批用巨大新鲜树叶包裹着的、带着泥浆和水汽的新鲜水葫芦被送了回来。草叶立刻指挥石穴妇女,用长柄木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水草夹起,在干净的雪水里反复漂洗,去除污泥。然后,重点来了——摘下那些肥大的、深绿色的根茎“小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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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大堆新鲜的水葫芦根茎堆在了草叶面前。她拿起一个,用小石刀切开。根茎内部并非实心,而是充满了海绵状的疏松组织,呈现出一种湿润的白色,散发着淡淡的、略带土腥的水草气息。
“研磨!越细越好!”草叶下令。
怒雷亲自抡起巨大的石锤,对着石臼里堆积的根茎开始了狂暴的“加工”。咚!咚!咚!沉闷的巨响中,翠绿的根茎碎块四处飞溅,很快被捣成了粘稠的、散发着浓郁青草和土腥味的深绿色糊状物。
“加水浸泡!用最干净的雪水!”草叶将研磨好的糊状物倒入一个巨大的、新烧制的陶缸中,加入清澈的雪水,用力搅拌。深绿色的糊状物在水中慢慢化开,水色变成了浑浊的墨绿色。
“过滤!”草叶将准备好的、用多层细密树皮纤维缝制的过滤袋套在另一个干净陶缸口,将浸泡液缓缓倒了进去。粘稠的渣滓被留在了过滤袋中,流下去的液体颜色变浅了一些,呈现出一种浑浊的黄绿色,依旧散发着那股土腥味。
“这就是提取液?”怒雷巨大的脑袋凑近陶缸,铜铃眼瞪着里面浑浊的黄绿色液体,巨大的鼻子用力嗅了嗅,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这玩意儿看着比沼泽水还埋汰真能喝?真能治那要命的黑水病?”
草叶也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林夏。
“活性物质已析出浓度不足需验证。”林夏冰冷的机械左眼光芒扫过那缸提取液,给出了分析,“给实验体少量灌服外敷伤口。”
验证?实验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间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隔离石屋。
草叶深吸一口气,清丽的脸上带着一种医者的决绝。她取了一个小陶碗,舀了小半碗浑浊的黄绿色提取液。又用另一片干净的树皮,蘸取了少量提取液。
在黑石警惕的目光下,草叶和戴着厚口罩、手上裹着多层树皮的“铁臂”,小心翼翼地再次进入了隔离石屋。
石屋内,恶臭更加浓郁。“长腿”依旧昏迷着,躺在铺着厚厚净化苔藓的石床上,气息微弱。他腹部那被黑水侵蚀的伤口周围,灰白色的死皮范围似乎又扩大了一些,渗出的黑水虽然量少了,但颜色更加暗沉粘稠。
“铁臂”用特制的木钳,小心地撬开“长腿”乌紫干裂的嘴唇。
草叶屏住呼吸,将小陶碗凑近,极其缓慢地将小半碗浑浊的、散发着土腥味的水葫芦提取液,小心翼翼地灌入了“长腿”口中。
然后,她拿起蘸着提取液的树皮,极其轻柔地、涂抹在“长腿”腹部那狰狞的、不断渗出黑水的伤口边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石屋内寂静无声,只有“长腿”微弱的呼吸和伤口处黑水渗出的轻微滋滋声。石屋外,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紧张地等待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长腿”毫无反应。
怒雷在外面等得焦躁,巨大的脚掌无意识地碾着地面:“他娘的到底行不行啊?那烂水草汤别是给‘水鬼’加餐了吧?”
石锤眉头紧锁,古铜色的脸庞绷得紧紧的。
阿果紧张地攥着小拳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石屋的门。
突然!
“呃嗬”
一声极其微弱、却不同于之前濒死喘息的声音,从石屋内传出!
紧接着,在草叶和“铁臂”震惊的目光注视下!
昏迷的“长腿”身体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那深陷的眼皮,竟然极其艰难地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如同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的吸气声!
更关键的是,他腹部那不断渗出黑水的恐怖伤口边缘那些如同活物般缓慢向外蔓延的灰白色死皮其蔓延的速度,似乎真的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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