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未直接拒绝,留了余地,又以“备考劳累”为由将宴期推后,主动权便回到了自己手中。
王老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哈哈笑道:“沈相公果然是用功之人,也罢,那就改日,改日!”他拍了拍沈砚秋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乡试在即,沈相公还需多多保重身体才是。这绍兴文脉,将来还要靠你们这些后起之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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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带双关,绵里藏针。
沈砚秋只当听不出,再次拱手:“承王老爷吉言。”
王老爷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人离去。围观人群见没起什么冲突,也渐渐散去。
陈望凑过来,低声道:“沈兄,这王老爷怕是没安好心。”
“我知道。”沈砚秋望着王老爷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眼神微冷,“他这是在试探,也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王家的‘气度’。”
正说着,李嵩的那名随从去而复返,悄无声息地走到沈砚秋身边,低语道:“沈相公,大人请您过府一叙。”
沈砚秋心中一动,知道李嵩必有要紧话说。他让陈望先回,自己跟着那随从,从府学侧门离开,绕行至李嵩暂居的官邸。
书房内,李嵩已换下官服,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直裰,正在烹茶。见沈砚秋进来,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坐。”
沈砚秋依言坐下,姿态恭谨。
李嵩将一盏刚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氤氲的热气带着清香。“今日之事,你怎么看?”他开门见山。
沈砚秋沉吟片刻,道:“王老爷表面示好,实则包藏祸心。学生推了他的宴请,他必不甘心。”
李嵩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你能看清这点,很好。”他呷了一口茶,缓缓道,“院试不过是开端,真正的难关在乡试。浙江学政张鹤年,与王家是多年故旧,关系匪浅。”
沈砚秋心头一凛,知道正题来了。“学生听闻,张大人……风评似乎不佳。”
李嵩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这个话头,转而道:“老夫不日即将离任返京。日后在绍兴,能明面护持你的人不多。”他放下茶盏,声音低沉下去,“张鹤年此人,贪酷成性,尤好克扣生员廪膳、赈灾钱粮。去年便有寒门生员因此饿毙,你的启蒙先生,似也曾因揭发此事而遭罢黜。”
沈砚秋猛地抬头,看向李嵩。这件事,他之前只是隐约听说,并未证实。如今从李嵩口中说出,分量自是不同。而且,李嵩特意点出他的启蒙先生,这意味着李嵩已经将他查得很清楚,此言既是告知,也是一种无形的敲打——你之根底,我皆知悉。
“学生……明白了。”沈砚秋深吸一口气。
李嵩的意思很清楚:张鹤年有致命的把柄,若能拿到实证,或可自保,甚至反制。但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张鹤年掌管一省学政,树大根深,绝非赵万春之流可比。
“明白就好。”李嵩不再多言,端起茶盏,示意送客。
沈砚秋起身,郑重一礼:“学生谢大人指点。”
退出书房,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沈砚秋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李嵩给了他一条路,一条布满荆棘、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的路。乡试的考场尚未进入,考场之外的博弈,却已悄然拉开了序幕。
他抬头望了望绍兴城湛蓝的天空,那澄澈之后,是看不见的暗流汹涌。王老爷的伪善,张鹤年的贪酷,如同两张无形的网,正从不同方向向他罩来。
指尖轻轻拂过腰间,那粗粝的触感再次传来。这一次,要面对的,不再是直来直去的刀剑,而是更诡谲的人心与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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