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疑点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线索似乎断了,又似乎无处不在。
“等天黑……”
秦明闭上眼,养精蓄锐,心中默念。
刚在蒲团上摊平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秦明就烦躁地翻身坐了起来。
硬邦邦的蒲团硌得慌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太无聊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连个打发时间的物件都没有,干躺着等天黑简直是一种酷刑。
“福生无量……算了。”
秦明嘀咕了一句,彻底放弃了扮演高人的念头。
他手腕一翻,一包散发着诱人辛香气息的无骨鸡爪!
小花“嗖”地一下从袖口里探出脑袋,大大的眼睛盯着那包鸡爪,传递出强烈的渴望。
秦明咧嘴一笑,撕开包装,浓郁的卤香瞬间在空旷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捻起一只鸡爪塞进嘴里,又捏了一只小小的递给小花。
一人一妖,就在这号称“清静无为”的听松轩里,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
脆骨在齿间发出轻微的“咯嘣”声,麻辣鲜香的滋味在舌尖炸开,瞬间驱散了装模作样带来的憋闷。
小花抱着没有骨头的鸡爪啃得欢快,小脚丫子在床边晃荡,时不时还警惕地抬头,感知一下门外院中丫鬟的动静。
这种背着人偷偷享受人间烟火的感觉,似乎让她格外兴奋。
就在秦明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大半包,正满足地吮吸着手指上的油渍时。
一阵刻意放轻却依然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听松轩而来。
“有人来了!”
秦明心头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手中鸡爪往储物袋里一塞,同时意念一动:“小花,回来!”
小花反应极快,叼着最后一点肉屑,“滋溜”一下钻回了袖中,气息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秦明则像装了弹簧一样,身形一扭,瞬间盘膝坐回蒲团之上,拂尘也重新搭在膝头。
双目微闭,一派老僧入定,物我两忘的模样。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只有嘴角残留的一丝油光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卤肉香气,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罪行”。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随即是轻轻的叩门声:“叩叩叩。”
“秦道长?您在吗?”
是管家孔福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恭敬。
秦明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清澈,带着一丝被打扰静修的淡然:“何事?”
房门被轻轻推开,孔福侧身让开,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孔积德。
孔善人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的笑容。
只是秦明敏锐地察觉到,那笑容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眉宇间也残留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阴郁,远不如之前那般自然舒展。
他对着秦明拱手,语气歉然:
“秦道长,打扰您清修了。老朽已处理完俗务,特来相请。府中略备薄斋,请道长移步前厅用膳。”
秦明起身,单手执礼,姿态从容:“善人客气了。贫道叨扰贵府,已是过意不去,怎敢再劳善人费心。”
“道长这是哪里话!您能光临寒舍,是孔家的福气!请,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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