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合上画板,转身走向楼梯。明天早上,这里会挤满背着书包的孩子,笑着闹着冲进教室,没有人会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那个背着画板的少年,口袋里藏着怎样的秘密。
天台的风带着秋夜的凉意,卷着少年额前的碎发。夜一握着彩色铅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笔尖的泥土在月光下泛出灰褐色——那是米花公园菊丛里的泥土,混着墨菊的花瓣碎屑。他侧耳倾听,钢筋骨架在风中发出的细微嗡鸣里,藏着不属于这里的金属摩擦声。
“来了。”夜一低声自语,将铅笔塞进画板侧袋,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暗扣。那是阿笠博士改装的暗器发射装置,里面填装着六枚特质钢珠,弹道精准度堪比微型手枪。
天台入口的铁门发出“吱呀”的锈蚀声,两道黑影贴着墙壁滑入,动作比上次在花店时更加谨慎。基安蒂的红色长发用黑色头套罩住,手里的m24狙击步枪裹着消音布,只有瞄准镜的镜片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冷光;科恩则端着雷明顿700,膝盖处的作战服明显加厚,显然是注射了强化型修复液。
“三点钟方向,目标静止。”基安蒂的声音压得极低,通过喉震麦克风传到科恩耳中。她匍匐在水箱后方,瞄准镜十字准星稳稳锁住夜一的后心,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科恩则守在另一侧的通风口,枪口对准天台唯一的出口,形成交叉火力网。他的肩关节还在隐隐作痛,但眼神里的狠戾比白天更甚——朗姆的斥责像烙铁般烫在脑子里,今晚必须得手。
夜一仿佛毫无察觉,依旧望着远处的摩天轮骨架。就在基安蒂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突然侧身,右手闪电般按下画板暗扣。
“咻!咻!”两枚钢珠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哨音直奔狙击镜。基安蒂只觉眼前一花,瞄准镜的玻璃“咔嚓”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布满镜片。科恩的瞄准镜同样没能幸免,第二枚钢珠精准命中镜身,金属外壳被撞得凹陷下去。
“该死!”基安蒂猛地后撤,撞翻了身后的工具箱,扳手螺丝刀滚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科恩则本能地抬枪扫射,子弹擦着夜一的脚踝钉进水泥地面,溅起一串火星。
夜一借着这瞬间的混乱翻滚到消防栓后,从夹层抽出短棍。钢珠的发射声早已惊动了附近的巡逻警车,远处传来警笛的尖啸,而且越来越近。
“警察来了!”科恩的声音带着惊慌,他看到三辆警车正从校门口冲进来,红蓝交替的灯光将天台照得忽明忽暗。
基安蒂咬牙从背包里掏出烟雾弹,拉环的“嗤”声在警笛声中格外清晰。“撤!”她将烟雾弹狠狠砸在地上,灰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比白天更浓烈的硫磺味。
夜一站在烟雾边缘没有追击,他清楚这是对方的惯用伎俩。警笛声已经到了楼下,佐藤美和子的喊声穿透烟雾:“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
烟雾散去时,天台只剩下被打碎的瞄准镜碎片和散落的弹壳。科恩和基安蒂早已顺着排水管滑到一楼,消失在教学楼后的树林里。佐藤带着警员冲上天台,看到夜一站在消防栓旁,短棍上还沾着水泥灰。
“夜一同学!你没事吧?”佐藤的手枪还指着出口方向,语气里满是后怕,“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有人在学校附近非法持枪。”
夜一收起短棍,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是基安蒂和科恩,他们的狙击镜被我打坏了。”他弯腰捡起一块镜片,边缘还沾着科恩作战服的黑色纤维,“应该跑不远,树林里有新鲜的脚印。”
警员们立刻展开搜索,手电筒的光束在树林里来回晃动。佐藤看着夜一肩膀上渗出血迹的绷带,眉头紧锁:“你跟我来,重新处理下伤口,顺便做个详细笔录。”
笔录做完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夜一拒绝了佐藤派人护送的提议,背着画板走出警视厅。月光洒在街道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路过阿笠博士家时,他看到二楼的灯还亮着,窗户上映出灰原哀低头做实验的身影。
“还没睡?”夜一站在楼下轻声喊。
灰原猛地抬头,推了推眼镜:“你那边结束了?”她打开窗户,晚风卷着她的长发,“博士已经破译了他们的备用频率,明天可以植入追踪程序。”
“先上楼吧,外面凉。”夜一站在楼下等着,直到看到灰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走向隔壁的工藤别墅。
与此同时,废弃仓库里又响起了摔东西的声音。基安蒂将变形的狙击枪砸在地上,枪托撞在金属架上发出巨响。“又是那个小鬼!”她的红色长发散着,额角因为愤怒暴起青筋,“如果不是警察碍事……”
“够了。”贝尔摩德坐在阴影里,指尖夹着香烟,烟雾在她面前缭绕,“连个孩子都对付不了,还敢抱怨?”她踢了踢地上的瞄准镜碎片,“朗姆刚发来消息,你们被调离东京了,去北海道待着吧。”
科恩猛地抬头:“不行!我们还没……”
“没什么?”贝尔摩德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把自己的脑袋送进监狱?还是没把组织的老底都抖出去?”她站起身,高跟鞋踩过碎片,发出“咔嚓”的脆响,“琴酒已经在北海道等着你们了,至于怎么‘处理’你们,就看他的心情了。”
基安蒂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看着地上被打坏的狙击镜,突然想起夜一那双平静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像极了传闻中工藤新一的眼神。
仓库外,月光透过天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亮斑,正好落在基安蒂散落的红色发丝上,像一摊凝固的血。
工藤别墅的书房里,台灯的光晕落在摊开的战术笔记上。夜一蘸着碘酒给肩膀换药,棉签擦过伤口时,他的目光却没离开笔记本上新添的字迹:【钢珠射程有效,但穿透力不足,需请博士加装钨钢弹头。】
窗外的月光漫过窗台,在地板上积成一片银霜。他想起灰原临睡前说的话——组织在北海道的据点藏着朗姆的旧部,基安蒂他们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这与我无关。”夜一合上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的樱花烫金纹路上轻轻摩挲。那是工藤优作留给他的,说“真正的战场从不在枪口下”。
隔壁阿笠博士家的灯终于灭了。夜一站在窗边,看着那扇暗下去的窗户,突然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空白素描纸。铅笔划过纸面,很快勾勒出菊展的盛况:白菊在阳光下舒展花瓣,穿米白色连衣裙的老师正给孩子们讲花语,摩天轮的座舱像彩色糖果挂在天边。
画到角落时,他特意留了块空白。那里本该站着持枪的黑影,但他最终只画了只停在菊丛上的七星瓢虫,翅膀上的红点在月光下像未干的血。
凌晨三点,警视厅的档案库里,佐藤将标注着“基安蒂”“科恩”的卷宗塞进加密柜。高木捧着热咖啡进来,看到她对着监控截图出神——画面里,少年用钢珠击碎瞄准镜的瞬间,裙角扬起的弧度像只振翅的白鸟。
“佐藤警官,”高木挠挠头,“这两个嫌疑人的国际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Interpol(国际刑警组织)会跟进北海道的线索。”
佐藤合上档案柜,金属锁芯发出沉闷的咬合声:“告诉鉴识课,把那些瞄准镜碎片送去做弹道比对。”她望向窗外,晨雾正漫过东京塔的尖顶,“对了,明天记得提醒我,把鳗鱼饭的邀约兑现给夜一同学。”
废弃仓库的铁门在晨风中吱呀作响。基安蒂和科恩的身影消失在货运列车的集装箱后,车轨延伸向北海道的方向,铁轨间的露水反射着将亮未亮的天光。贝尔摩德留在原地,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烫得她猛地缩回手。
她看着地上那摊像血的光斑,突然笑了——工藤家的孩子,果然连冷静都带着遗传的锋芒。
帝丹小学的早读铃声响起时,夜一背着画板走进教室。小林老师正在分发樱花形状的书签,阳光透过她的发梢,在教案本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夜一同学,”老师递给他一枚书签,“昨天的红豆汤好喝吗?今天做了梅子干,要不要尝尝?”
夜一接过书签,夹进战术笔记的最后一页。那里还留着半句话:【守护的意义,是让所有平凡的清晨……】
铅笔悬在纸面三毫米处,他最终没有写下去。窗外,棒球队的练习声、孩子们的笑闹声、卖鲷鱼烧的叫卖声混在一起,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而战术笔记的空白页上,那只七星瓢虫的翅膀,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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