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被胸口的闷麻弄醒。灰原的头埋在我的颈窝,发梢钻进衣领里,带着薄荷混着炭火的暖香。她的胳膊环得比上次紧,像怕我消失似的,指节抵在我(工藤夜一)后背的旧伤处,那里还留着组织时期的疤痕。
窗外的晨雾漫进房间,在她的发梢凝成细小的水珠,像撒了把碎钻。她的嘴角抿着,像在做什么甜蜜的梦,呼吸间带着栗子羊羹的甜香。我想起这三个月来,每次改稿到深夜,邮箱里总会准时收到她的批注,字里行间藏着没说出口的关心。
柯南翻了个身,脚差点踢到灰原的膝盖。我伸手去挡的瞬间,灰原突然惊醒,睫毛扫过我的下巴,痒得我心头一颤。她的瞳孔里先是惊慌,接着漫上红霞,像被晨雾染透的山樱,猛地松开手时带倒了枕边的水晶石。
“我...”她的声音比山溪还急,指尖在榻榻米上划出浅痕,“我不是故意的,山里太冷了。”晨光突然刺破云层,穿过纸门落在她耳后,那颗新长的雀斑像被镀了层金。我抓住她要起身的手腕,她的皮肤比上次暖了许多,像揣了颗小小的太阳。
兰和柯南还在酣睡,我们踮脚走到露台。湖面上的木桥在雾里若隐若现,像道连接过去与现在的虹。“其实...”灰原的指尖绞着衣角,晨光在她发间织成金网,“我带了样东西。”她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片压干的枫叶,叶脉上写着极小的“再至”二字。
九、晨露里的新足迹
早餐的鲷鱼茶泡饭里,灰原把步美送的爱心石掏出来,对着溪水照了照。阳光透过石面的纹路,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会动的金粉。“里面好像有层血丝。”她忽然转头,鼻尖差点碰到工藤夜一凑过来的脸,慌忙后退时踩碎了溪岸的薄冰,溅起的水珠落在她的发梢,像缀了串细小的水晶。
“小心些。”工藤夜一伸手扶她时,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垂,她的指尖在工藤夜一手背上掐出浅痕,像只受惊的小兽。元太举着个巨大的捕虫网从下游跑过,网兜里的蜻蜓翅膀闪着晨露的光:“快来看!我抓到‘玉带蜻’了!比上次那只翅膀更宽!”
光彦的笔记本上又添了新页,画着蜻蜓的形态对比图,旁边标注着“复眼直径增加0.3毫米,翅痣更明显”。“这说明水质持续改善,”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朝阳,“生态链越来越完整了。”柯南蹲在溪石上,用树枝勾出块嵌着贝壳的鹅卵石:“这块沉积岩的层理比上次找到的更清晰,能看出这三个月雨水冲刷的痕迹。”
兰把野餐垫铺在新抽芽的草地上,草叶尖的露水浸湿了垫子边缘,晕开圈浅绿。“快来吃梅子干,”她扬着手里的玻璃罐,“这是用上次摘的青梅腌的,刚好三个月。”灰原捏起一颗放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眼角却弯着:“比上次的甜了些,糖霜裹得够厚。”
工藤夜一咬开梅子时,果肉里嵌着的细核硌了牙,灰原伸手想接,却和他撞在一起,梅子汁溅在她的白衬衫上,像朵突然绽开的红梅。她慌忙用湿巾去擦,指尖却在污渍边缘画了个小小的圈,像在给这意外做个温柔的标记。
“去那边洗洗吧。”工藤夜一指着上游的浅滩,那里的水流经三块天然形成的石板,像级天然的台阶。灰原走在前面,裙摆扫过带露的草叶,留下串湿漉漉的痕迹,工藤夜一跟在后面,踩着她的脚印走,鞋尖偶尔碰到她的脚跟,她就会加快半步,却不回头。
石板上的青苔比上次厚了些,滑溜溜的。工藤夜一伸手扶她时,她突然转身,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晨露的凉意:“你看。”她指着水面,他们的影子在水里轻轻摇晃,像两株靠得很近的芦苇。“比上次清楚多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散了水里的影。
回去时,元太的捕虫网里多了只蓝豆娘,光彦的笔记本又画满半页,柯南的口袋鼓鼓囊囊,装着新捡的石头。兰把沾了梅汁的衬衫泡在溪水里,灰原蹲在她身边帮忙揉洗,两人的影子在水里交叠,像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工藤夜一站在岸边看着,晨露从枝头滴落,砸在水面上,把他们的影子晃成细碎的光,又慢慢聚拢。突然明白,所谓重游,不过是让每一步新足迹,都踩着旧时光的印记,慢慢走出更密的牵绊。
十、青苔漫过的旧石阶
工藤夜一踩着被晨露浸软的青苔,沿石阶往山腰的神社走。灰原说要去拜拜那棵据说能结姻缘的老樱树,兰和柯南跟在后面数着石阶上的苔藓斑块——三个月前他们来时,这里的青苔只占了石阶的三成,如今已漫过半阶,像给石头裹了层绿绒绒的毯。
“上次来还能看见石阶的青灰色,”兰蹲下身,指尖轻触苔藓边缘,“现在摸起来滑滑的,像抹了层薄奶油。”柯南突然指着第七级石阶:“这里有个刻痕,是光彦的身高标记,比上次高了0.5厘米!”光彦推了推眼镜,脸颊微红:“是测量时站姿的误差。”
灰原走在最前面,和服的裙摆扫过石阶,带起细碎的水珠。她在神社的石灯笼旁停住,灯笼底座的裂缝里长出了株蒲公英,绒毛球上沾着露水,像缀了颗小太阳。“上次还只有两片叶子,”她回头看向工藤夜一,眼里盛着笑意,“你说过杂草长得快,果然没骗我。”
神官端来的巫女茶还冒着热气,茶碗沿结着圈水珠,像给陶碗镶了圈银边。工藤夜一喝了口,苦涩里带着回甘,和上次的味道几乎一样,却又好像多了点什么——或许是灰原递来的和果子刚好解了茶的涩,或许是檐角的风铃比上次更响了些,把阳光都震得颤了颤。
抽签时,灰原抽到了“大吉”,签纸边缘卷着毛边,像被人反复摩挲过。她展开时,工藤夜一凑过去看,鼻尖差点碰到她的手指,两人同时缩回,签纸飘落在地,被风卷到神社的朱漆柱旁。柯南捡起来时,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三游此地,愿岁岁常安”,笔迹和石碑上的补记如出一辙。
下山时,工藤夜一的鞋底沾了块湿泥,印在石阶上的脚印里,很快就洇出个浅窝。灰原的木屐也带了泥,脚印比他的小一圈,像跟着他的影子走。走到半山腰的休息亭,她突然蹲下身,用树枝把两个脚印连在一起,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幼稚。”工藤夜一嘴上说,却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照片里的爱心旁,蒲公英的绒毛正悠悠飘起,像谁没说出口的心事。
十一、暖炉里的余烬
傍晚的雨来得急,打湿了回廊的木栏,工藤夜一把炭火添进暖炉时,灰原正坐在对面翻那本植物图鉴。书页上夹着片枫叶,是早上她给的那片“再至”,叶尖被雨水洇出浅褐的痕,像给“至”字添了笔温柔的收尾。
“今天的雨比上次大,”工藤夜一拨了拨炭火,火星溅在炉边的陶盆里,“上次的雨只打湿了窗沿,你还说‘秋雨不成灾’。”灰原没抬头,指尖划过图鉴里的龙胆花:“但上次的雨里有桂花香,今天的雨里有松针味,不一样。”
兰端来的年糕汤冒着白汽,碗底的鹌鹑蛋圆滚滚的,像柯南早上在溪边捡到的鹅卵石。“管家说这米是新收的,”兰把碗推到灰原面前,“比上次的更糯。”灰原舀起一勺,年糕沾着汤汁滑进嘴里,嘴角沾了点米浆,像只偷食的小松鼠。
工藤夜一递过纸巾时,暖炉的炭火“噼啪”响了声,火光在灰原脸上跳了跳,把她耳后那颗雀斑映得更明显。“明天去看红叶吧,”他突然说,“管家说后山的槭树红透了,比上次我们看的樱花开得还热闹。”
灰原的筷子顿了顿,图鉴“啪”地合上,夹着的枫叶飘落在暖炉边,被余烬烘得微微卷。“你不是说红叶‘太张扬’吗?”她抬眼时,睫毛上沾着点水汽,像刚哭过,却又带着笑。
“看久了,倒觉得比樱花实在,”工藤夜一往她碗里添了块年糕,“樱花谢得快,红叶能红一个月,像……”像什么他没说下去,灰原却懂了——像他们慢慢变深的牵绊,不是一阵风就能吹散的。
夜里的雨小了些,工藤夜一在书房改稿,桌角的牛奶还温着,是灰原半小时前放的。窗外的芭蕉叶上,雨水顺着叶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个小水洼,映着书房透出的暖光,像块嵌在院里的碎镜子。
突然听到轻响,是灰原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锦盒。“给你的,”她把盒子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木屐踩在回廊的雨声里,轻得像片落叶,“上次你说喜欢那把武士刀的柄卷,我让工匠重做了个。”
锦盒里的柄卷绣着松鹤纹,丝线里掺了金线,在灯光下闪着细光。工藤夜一摸了摸,针脚细密得像她给石碑补记的刻痕,每一针都藏着没说的话。
十二、年轮里的约定
最后一天的晨光,是从槭树的枝缝里漏下来的,红得像团火的叶子落在工藤夜一的肩头,灰原伸手去拂时,两人的手指在叶面上碰了碰,像两片同时落在水面的叶。
“该回去了。”兰的声音从枫树下传来,柯南正举着相机拍他们的影子,光彦和元太在数地上的红叶,数到“108”时吵了起来,说对方多数了片枯叶。
管家站在别墅门口,手里捧着个木盒,里面是用这次的杉木做的镇纸,上面刻着“四至”两个字,旁边还有行小字:“岁在戊戌,秋,与君别,待春归”。“主人说,”管家的笑纹里盛着晨光,“明年的樱花开时,炭火会一直暖着。”
工藤夜一把镇纸放进包里时,触到了那个樱花笺,上面是灰原的字迹:“实验室的龙胆紫还剩半瓶,等你来补;石碑上的字该描新了,记得带新刻刀。”他突然想起早上在神社,她把那支“大吉”签系在了樱树枝上,红绳在风里飘着,像个轻轻的约定。
车子开出山口时,工藤夜一回头望了眼,别墅的铜环在晨光里闪着亮,门楣上的仙鹤像要展翅飞,石碑旁的蒲公英绒毛正飘过“青山隐隐”的字迹,往远处的云里去。
灰原坐在副驾,手里转着那支旧钢笔,笔帽上的漆掉了块,是上次他借去改稿时磕的。“明年的新茶,”她突然开口,声音比车窗外的风还轻,“要比今年的再浓半分。”
工藤夜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后视镜里的别墅越来越小,像被时光收进了画里。他嗯了声,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车胎碾过红叶的轻响,像对年轮许下的诺言——
明年的石阶,青苔会漫过整阶吧;
明年的暖炉,余烬会焐着年糕香吧;
明年的石碑上,该刻上“四至,觉山水愈亲,人事愈暖”了吧。
而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就像暖炉里的炭火,看似熄了,余温却能焐热一整个寒冬,等春风来时,便化作新抽的枝芽,在彼此心里,慢慢长成更密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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