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三十年前,希望之馆的六个人为了追求“纯粹的艺术”,曾约定隐瞒一个秘密——他们挪用了赞助人的资金,本想等事业成功后归还,却被小桥葵发现。葵虽然生气,却还是帮他们掩盖了真相,并用《六星图》记录了资金的藏匿地点:六颗星星分别对应馆内的六个角落,而红日的位置,正是红色房间的墙壁后面。
“明石先生发现了真相,”高明躺在病床上,声音虚弱,“他重新粉刷红色墙壁,是为了标出藏匿资金的位置。白色椅子对着的墙面后有暗格,里面放着账本。黑色椅子是通电的,他被凶手威胁,只能坐在那里,直到饿死……”
“凶手是谁?”敢助追问。
“是那个想让秘密永远埋葬的人。”高明闭上眼,“直木发现了暗格,才被灭口的。”
柯南看着《六星图》的残片,突然理清了所有线索:“红色墙壁的颜料里混了荧光粉,在黑暗中,六颗星星的位置会发光,而白色椅子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正好指向暗格——这就是‘赤と白と黒’的意思:红色墙壁是荧光粉,白色椅子的影子是‘白’,黑色椅子上的明石先生是‘黑’,三者结合才能找到秘密。”
夜一突然道:“我们可以用‘空城计’引凶手出来。”
“空城计?”小兰不解。
“对,”夜一笑着解释,“就像诸葛亮用空城计吓退司马懿,我们假装已经找到资金和账本,让凶手以为秘密即将曝光,必然会去直木的公寓寻找剩下的证据——直木肯定把关键证据藏起来了。”
众人立刻制定计划:由敢助带着警察“撤离”直木的公寓,只留下几个便衣埋伏;柯南和夜一假装在公寓里整理直木的遗物,故意大声讨论“资金藏在莱切风格的反转楼梯下”;小兰和由衣在附近的咖啡馆监视,一旦有人进入公寓就通知警察。
当晚,月黑风高。直木的公寓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柯南和夜一坐在书桌前,翻着直木的笔记本,故意把“莱切”“反转”“楼梯”这些词说得很大声。
“直木的笔记本里画了张楼梯草图,这里的楼梯扶手是反装的。”夜一用铅笔在草稿纸上快速勾勒,“莱切建筑的‘反转’,指的就是结构上的逆向设计——扶手在外侧,台阶的倾斜方向也和常规楼梯相反。”
柯南配合着点头,故意把声音提得更高:“那资金肯定藏在楼梯扶手的夹层里!你看这张图,扶手的横截面比普通楼梯宽三倍,刚好能藏下账本和剩下的资金。”
窗外的树影晃动,一道黑影在墙根下停顿了片刻。小兰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在咖啡馆里对由衣低声道:“来了。”
那道黑影贴着墙根绕到公寓后门,动作轻得像只猫。他戴着黑色口罩,手里攥着一把小巧的撬棍,推了推后门——门没锁,是柯南特意留的。黑影犹豫了两秒,闪身钻了进去。
“行动。”由衣立刻拨通敢助的电话,埋伏在附近的警察迅速围拢,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公寓里,黑影直奔楼梯,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摸到扶手处,用撬棍猛地撬开侧面的木板。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啪”地亮起,柯南和夜一站在楼梯顶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翠川先生,”夜一的声音平静无波,“你果然来了。”
黑影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摘下口罩——正是作曲家翠川尚树。他的手指在颤抖,眼底布满血丝,却死死咬着牙:“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只有你,对楼梯的声音最敏感。”柯南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捏着一枚小小的录音笔,“直木的公寓里藏着一个微型录音器,录下了你昨晚来这里的声音。普通楼梯的脚步声是‘嗒-嗒’,但这反转楼梯的台阶因为倾斜方向相反,脚步声是‘嗒-空’,节奏很特别。”
他顿了顿,继续道:“三十年前挪用资金的事,你是主谋吧?小桥葵发现后,虽然帮你们隐瞒,却在《六星图》里留了线索——六颗星的亮度不一样,最暗的那颗正是代表你的位置。明石先生整理葵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个秘密,他重新粉刷红色房间,就是想把证据公之于众,你怕事情败露,才用电线困住他,让他活活饿死。”
翠川的肩膀垮了下去,撬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是他逼我的,”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明石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挪用公款的骗子,让我在孩子们面前抬不起头……我教音乐的那个小学,孩子们都叫我‘翠川爸爸’,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这种人。”
“那直木呢?”敢助拄着拐杖走进来,拐杖在地板上敲出沉重的声响,“他只是发现了账本,为什么要杀他?”
“他要去报警。”翠川闭上眼,两行泪滚了下来,“他说葵的名誉不能被玷污,说我们欠她的已经太多……可我停不下来了,就像掉进了深渊,每多杀一个人,就只能挖更深的坑把自己埋得更严实。”
警察上前铐住翠川的手腕时,他突然回头看向柯南手里的录音笔,轻声道:“里面……是不是录到了我昨晚在这里弹的曲子?”
柯南点头。
“那是我写给葵的安魂曲,”翠川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三十年前就该写完的,却拖到了现在……也算,有始有终了。”
警车的灯光刺破夜色,翠川的身影消失在警车里。夜一站在楼梯口,看着被撬开的扶手夹层——里面果然藏着一本泛黄的账本,还有一叠用牛皮纸包着的旧钞。
“都结束了。”小兰走到柯南身边,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
柯南抬头看向窗外,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清辉洒满楼梯。他想起诸伏高明说的“死孔明”——小桥葵虽然去世了,却用《六星图》里的线索指引着真相,就像诸葛亮的空城计,用看似虚无的布局,困住了真正的凶手。
夜一把账本和资金交给警察,转身时看到柯南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凑过去一看,上面画着六颗星星,每颗都亮得像钻石。
“在写什么?”
“希望之馆的新故事。”柯南笑着把笔记本递给他,“六星归位,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真相终于大白。”
夜一点头,在最后那颗星星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音符——是翠川那首迟到了三十年的安魂曲,也是对这段被辜负的“希望”,最温柔的告别。
六、安魂曲的余音与希望的新芽
翠川尚树被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长野县的每个角落。希望之馆的火光早已熄灭,只留下断壁残垣间袅袅的青烟,像一曲未完的挽歌。诸伏高明站在红色房间的废墟前,手里捏着那片烧焦的《六星图》残片,阳光透过指尖的缝隙落在地上,碎成点点金斑。
“三十年了,”他轻声叹息,像是在对空气说话,“葵,你看,真相还是来了。”
风从破窗涌入,卷起地上的灰烬,其中一片飘到他的警服上,像只黑色的蝴蝶。高明抬手拂去灰烬,指尖触到口袋里的一个小盒子——那是从翠川家里搜出来的,里面装着半张乐谱,纸页泛黄,上面用铅笔写着“致葵”。
“这是翠川先生写给小桥葵的安魂曲?”由衣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唏嘘。
高明点头,翻开乐谱:“只写了一半,他说三十年前就该写完,却总觉得‘还没到时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废墟里未烧尽的红色墙皮,“人啊,总是把‘以后’挂在嘴边,却忘了有些事等不起。”
由衣看着那半张乐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石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定在后天,翠川先生……也申请参加。”
“让他来吧。”高明合上乐谱,“总得有个机会,说声对不起。”
两天后的葬礼简单而肃穆。明石周作的遗像摆在临时搭起的灵堂中央,照片里的他穿着白色衬衫,笑得温和,仿佛只是睡着了。希望之馆的老房客们都来了,山吹绍二捧着一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晨露;百濑卓人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攥着一本自己写的小说,封面上印着“献给希望之馆的六颗星”;直木司郎的家人也来了,他的女儿抱着父亲生前画的希望之馆草图,眼泪一滴滴打在图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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