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粮秣,素来是逢元图掌管,此人也是南阳人,细务精明,但心胸……哼,看这些吏员懒散,怕是逢元图近来心思也不全在粮上了。”
接着,郭嘉又带她“路过”城北的军械库。
这里守卫明显森严许多,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桐油的味道,隐约能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锻造声。
郭嘉目光扫过进出运送的车辆和守卫的甲胄,轻声道:“军械重地,现下该还是田元皓在管。
此人刚直严苛,眼里揉不得沙子。听这动静,也是做足了准备。”
他又指了指后头的甲士队列,“那沮授可是大才,原本是韩文节别驾,劝他拒袁,可惜韩文节自己不把握机会,将冀州拱手送人。
袁绍入主邺城后,忌惮他军中威望,表为监军,看那甲士的特制盔甲,皆是沮授心腹。”
最后,他们转向城南,远远经过一处高墙深院,阴森之气隔街可感。
郭嘉脚步未停,只淡淡道:“那便是邺狱。
此乃审正南这等酷吏的天下。这人手段狠辣,睚眦必报。此狱阴气比当年更甚,看来这位‘刀笔吏’依旧威风不减。”
邓结听得仔细,忍不住问道:“你所说的这些人……除了南阳人,就是冀州本土官员?那你颍川士子呢?”
她已经察觉到了派系分野。
郭嘉又惊又喜,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说怿很敏锐嘛。
辛氏兄弟,原是筹划军吏选拔;郭公则么……呵,精于内帷,常伴几位公子左右。
至于友若,原擅外交纵横,只是助袁绍谋取冀州后便被束之高阁……”
他顿了顿,语气略带玩味,“如今时过境迁,我同文若走后,却不知又当如何。此番前来,正可好好瞧瞧。”
一日过去,郭嘉见袁绍仍无动静,便又带邓结去另一头的集市闲逛。
这里看起来比许都的集市更为活络。
相较驿馆附近的食肆酒肆专营,这头的肆坊类别更多,那叫一个人流如织,肆坊林立。
空气中交织弥漫着烤饼的焦香、脂粉的甜腻,甚至各种药材的清苦。
路过一家颇为气派的香坊,邓结被里面传出的馥郁香气所吸引。
“奉孝,这香气……”她顿住了脚步,拉着郭嘉的袖子,望向香坊里头。
郭嘉会意一笑,“既然好奇,进去瞧瞧便是,横竖现在没有公务。”
两人步入香坊,店内陈设雅致,各式香料分门别类置于小巧精致的瓷瓶或锦盒中,琳琅满目。
邓结欣喜地在侍女的指引下,辨别着各种不同配料的香粉。
郭嘉对香粉兴趣不大,目光却被香坊内里隔出的一处雅致区域勾走。
那里坐着几位妆容精致的女子,正由技艺娴熟的妆娘为她们敷粉施朱,描眉点唇。
桌案上摆满了各色胭脂水粉、眉黛花钿,一派旖旎风光。
他心思微动,看向正在辨识新香料的妻子。
自从两年前在邓氏宗族的那场素净婚礼过后,他再未见过她精心打扮的模样。
知道她平时义诊不方便,再者……
她那手执针稳,握笔勾画却是潦草了些,昔年在邓家也是有专门的婢女伺候着上妆,若换她自己,那两撇眉目怕是要跑偏了。
此刻看着那些妆娘巧手下的女子容光焕发,再想到妻子清丽却常显素净的面容,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说怿,”郭嘉凑近正在闻香的邓结,低声提议道,“瞧那边,此间似乎也擅画妆。
难得出来一趟,又到了这繁华地界,不如……你也画一个?”
邓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颊微热:“胡闹!我们是出来做甚的?这……这成何体统?”
嘴上虽嗔怪,眼神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向往。哪个女子不爱美?何况是在这异乡的繁华之地。
“有何不可?”郭嘉继续怂恿,“反正今天也被晾在一边。
再说,万一是要进袁府,你更得精致打扮一番,方不失了分寸不是?
更何况……嘉许久未见你盛装模样了。”
对邓结来说,这最后一句话才是真正击中心头的柔软,“那……好罢。”
终是红着脸,小声答应下来。
妆娘手艺精湛,敷粉匀面,勾勒黛眉,晕染胭脂,点染朱唇……
郭嘉就坐在一旁,目光紧随着妆娘的动作,看得无比专注。
曾经他也这般坐她对面,看着邓家的婢子给她上妆。
那婢子当时便调侃“不如先生趁此机会多学学,将来好自己给姑娘画”,当时只道是揶揄,这会他是真想学。
约莫半个时辰,妆成。
镜中的女子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盈盈,唇若点朱,肤若凝脂。
虽非浓妆艳抹,却恰到好处地凸显了邓结的清丽温婉,更添几分明艳。
“夫人当真天生丽质。”妆娘不免恭维一句,夸得郭嘉心花怒放,迎前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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