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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礁石诡影（第1页）

海浪退潮的间隙，礁石后传来鳞片摩擦岩石的沙沙声。林砚将桃木剑横在胸前，剑穗上的同心结与即墨交握的手心同时发烫，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瞳孔里看到了凝重——那幽绿的光点不是两只，而是上百只，正顺着礁石的缝隙往外渗。

“是‘海蛟鬼’。”即墨的药杵在沙滩上划出半道弧线，药香与海盐味缠成股辛辣的气息，“我太爷爷的日记里画过这种东西，是沉船时被巨蛟吞噬的冤魂，死后与蛟灵纠缠成半鬼半妖的怪物，牙齿能咬碎船锚。”她突然往林砚手心里倒了些雄黄粉，朱砂痣在夜色中亮得惊人，“握紧，这东西怕雄黄酒混着阳气。”

春燕正用布条包扎墨影的手腕，女孩的黑丝上沾着海水凝结的盐霜，刚才被水鬼拖拽时磨出的血痕还在渗血。“奶奶说海蛟怕火符。”她将半截朱砂笔塞进墨影手里，自己从药篓里翻出火折子，“我画符你引丝，咱们试试‘燃丝咒’。”

墨影的黑丝突然绷紧，丝线末端缠上块礁石，传来的震动让两人同时皱眉。“它们在啃礁石！”女孩的指尖泛白，“不是想上岸，是在挖东西，礁石下面有东西在吸引它们！”

梁高强举着修复好的能量检测仪绕到礁石群侧面，屏幕上的红光像沸腾的岩浆，在礁石下方聚成个巨大的能量团。“是艘古代沉船！”他对着对讲机大喊，同时用激光笔照射礁石的缝隙，“检测到大量阴气裹着股妖气，像是有蛟灵的骸骨被封印在船里！”

话音未落，最外侧的礁石突然炸开，碎石飞溅中，条水桶粗的黑影猛地窜出，鳞片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色的寒光。那东西长着蛟的身躯，却顶着颗人头，腐烂的脸颊上还挂着水草，张开嘴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獠牙，朝着最近的白望月扑去。

“小心！”林砚拽着白望月往侧面翻滚，桃木剑反手劈向海蛟鬼的七寸，金光与鳞片碰撞的瞬间，竟溅出火星，“它的鳞片比铁甲还硬！”

即墨的药杵突然掷出，精准地砸在海蛟鬼的头顶。药杵上的红绳突然展开，缠成个网兜将对方的头颅罩住，雄黄粉与海水反应产生的白烟顺着网眼往里钻，海蛟鬼发出凄厉的嘶鸣，身躯在沙滩上疯狂扭动，砸出个个深坑。

“它的弱点在头顶的肉瘤！”即墨大喊着甩出银簪，簪头穿透网眼刺入肉瘤，海蛟鬼的动作瞬间迟滞，青黑色的血液顺着簪尾滴落，在沙上烧出缕缕青烟，“那是蛟灵与冤魂融合的节点！”

更多的海蛟鬼从礁石缝里钻出，有的长着鱼尾，有的生着蛇身，最骇人的是只拖着半截人腿的怪物，脚踝上还系着只绣花鞋，想必是当年的女乘客所化。它们不急于攻击，反而围着礁石群转圈，嘴里发出类似鲸歌的低频嘶吼，震得人耳膜生疼。

春燕突然拽住墨影的手往后退：“它们在布阵！”她指着海蛟鬼的排列轨迹，“这是‘锁魂阵’，想把咱们困在礁石群里当祭品！”女孩将火折子凑近墨影的黑丝，“快用‘燃丝咒’烧出条路！”

墨影的黑丝突然燃起幽蓝的火焰，丝线如灵蛇般窜向海蛟鬼的阵型，所过之处的怪物纷纷躲闪。但最外侧的海蛟鬼突然喷出墨汁，将火焰浇灭大半，丝线末端瞬间结上层坚冰，脆得轻轻一碰就断成几截。

“它们能操控海水！”墨影收回残丝，指尖的伤口被寒气冻得发紫，“这些家伙在水里比在陆地灵活十倍，硬拼肯定吃亏！”

梁高强突然发现礁石群中央有块石碑，碑上刻着模糊的符文，像是道家的镇妖咒。“这是明代的海防碑！”他用能量检测仪对准石碑，屏幕上的红光突然减弱，“当年的道士肯定用这石碑镇压过蛟灵，现在碑文模糊了，封印才松动！”

林砚的桃木剑突然插进石碑底座，剑穗的同心结散发出的金光顺着碑文游走，原本模糊的字迹竟渐渐清晰。“蒲三叔教过我‘补碑咒’！”他咬破舌尖，将血珠喷在剑身上，“即墨，用你的药杵顶住碑顶，借陈家族的灵力帮我加固封印！”

即墨飞身跳上石碑，药杵与碑顶相触的瞬间，她的发间突然飘起无数药草碎屑，在月光下凝成个巨大的“医”字。“太爷爷说过，医道亦通天道！”女子的声音带着回响，药杵每往下压一寸，海蛟鬼的嘶吼就凄厉一分，“这些怪物靠吸食冤魂怨气为生，断了它们的源头就好办了！”

只长着蛇身的海蛟鬼突然从水下窜出，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即墨的脚踝。春燕的火符及时贴在它的七寸，符纸燃烧的瞬间，蛇身突然炸开，无数细小的蛇虫从体内涌出，朝着众人爬来。

“是‘子母鬼’！”墨影的黑丝迅速缠上林砚的桃木剑，“它把当年被吞噬的乘客魂魄炼成了虫蛊，被咬到就会被寄生！”女孩的丝线与桃木剑的金光交融，化作把燃烧的长鞭，将蛇虫抽成焦炭。

白望月的镇魂仪突然升空，屏幕上的能量带与石碑的符文产生共振。“我找到沉船的位置了！”少年的额间月牙痕亮如白昼，“就在礁石群正下方三十米，里面有具蛟骨，所有海蛟鬼的能量都源自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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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的桃木剑突然拔地而起，带着石碑的金光冲向那片海域。“即墨，掩护我！”他踩着浪头冲向深海，剑穗的同心结在身后拉出道金光，将袭来的海蛟鬼尽数斩碎，“我去毁掉蛟骨，让这些怪物彻底散魂！”

即墨的药杵在沙滩上顿出三道残影，药香突然变得浓郁如酒，海蛟鬼闻到气息后动作明显迟缓。“这是‘醉魂香’！”她对着林砚的背影高喊，同时甩出银针钉住几只想偷袭的怪物，“能让它们的魂魄暂时麻痹，你只有一刻钟时间！”

春燕和墨影背靠背站在石碑下，火符与燃丝交替使用，在礁石群外筑起道火墙。但海蛟鬼的数量实在太多，有的甚至用身体撞向火墙，烧焦的尸体在墙下堆成座小山，很快就把火焰压灭大半。

“快撑不住了！”春燕的朱砂笔已经用完，指尖的血都快滴干了，“即墨，林砚那边怎么样了？”

即墨的药杵突然剧烈震动，碑顶的“医”字开始褪色。“他触动蛟骨了！”女子的嘴角溢出鲜血，“那些怪物在拼命反抗，石碑的封印快撑不住了！”

深海突然掀起巨浪，浪尖托着道金色的身影——林砚的桃木剑正插在具巨大的蛟骨上，剑穗的同心结与骨头上的冤魂产生共鸣，无数模糊的人影从骨缝里钻出，对着林砚深深鞠躬。

“泰安号的乘客魂魄！”梁高强惊呼出声，“它们被蛟骨困了这么多年，终于能解脱了！”

林砚的桃木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蛟骨在金光中寸寸碎裂，那些乘客的魂魄化作道洪流，冲向礁石群的海蛟鬼。子母鬼体内的虫蛊突然躁动起来，从内部啃噬着宿主的身体，海蛟鬼的阵型瞬间大乱。

“就是现在！”即墨的药杵重重砸下，石碑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道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将整个礁石群罩在其中，“‘镇魂碑’的力量被激活了！这些怪物一个也跑不了！”

海蛟鬼在光柱中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荧光，被石碑吸收。当最后一只海蛟鬼消散时，礁石群中央的海面突然浮出个木盒，里面装着卷泛黄的航海图，标注着泰安号沉没的准确位置。

林砚抱着木盒走上沙滩时，浑身的衣服都被海水浸透，桃木剑的剑穗与即墨的红绳仍缠在一起，解都解不开。“找到泰安号了。”他将航海图递给梁高强，“明天请科学家派潜水队来，该让这些乘客回家了。”

即墨用银簪挑开缠在一起的绳结，动作轻柔得像在拆解件稀世珍宝。“陈家族的医书里说，共过生死的羁绊，剪断了也会再结上。”她的指尖划过林砚虎口的伤口，那里已经结痂，“下次大战，可别忘了我这味‘药引’。”

春燕和墨影瘫坐在沙滩上，看着对方脸上的烟灰，突然同时笑出声。女孩们的笑声混着海浪声，在礁石群间回荡，驱散了最后一丝阴森。梁高强将航海图收好时，能量检测仪突然又亮了起来，这次的能量场很微弱，却带着种熟悉的波动——像是人类的情绪，却又比人类的情绪复杂百倍。

“是泰安号的船长。”林砚望着平静的海面，“他的魂魄附在航海图上，想亲自看着船被打捞上来。”

远处的海平面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在礁石群上，将跨界镇魂队的影子拉得很长。当他们的马车驶离沙滩时，石碑上的符文再次变得模糊，但底座那道桃木剑留下的痕迹，却清晰得像是刚刻上去的，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金光。

马车转过海角时，梁高强突然指着能量检测仪，屏幕上的光点正往内陆移动，方向是老城的城隍庙。“有新的情况。”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这次的能量场很温和，像是……在求助。”

林砚的桃木剑轻轻颤动，剑穗的同心结与即墨的药杵再次相触，两股暖流同时涌遍全身。“是城隍爷在召唤。”他的嘴角勾起抹浅笑，“看来咱们又有新任务了。”

即墨将药杵扛在肩上，银簪在发间闪闪发亮，左眼尾的朱砂痣在晨光中红得像团小火苗。“正好，我带的雄黄粉快用完了，得去城隍庙求点朱砂。”她朝林砚伸出手，掌心的结痂已经脱落，露出粉嫩的新肉，“再结次羁绊？”

林砚握住她的手时，马车正好驶过片花丛，沾着露水的花瓣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碎金。春燕和墨影相视而笑，悄悄用红绳打了个结，缠在马车的栏杆上，绳结随风轻晃，像是在为这场未完的冒险系上温柔的注脚。

礁石群在身后渐渐远去，但石碑底座的桃木剑痕里，正缓缓渗出些金色的液体，与海水相融，顺着洋流漂向深海，像是在指引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而跨界镇魂队的马车，正朝着老城的方向，扬起一路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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