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子阿姨!”郑凯因的心猛地一沉。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慧子阿姨被安置的位置——那里已被厚厚的瓦砾掩埋。
“生命扫描启动!”义眼切换模式,穿透层层障碍。微弱的热源信号在废墟深处闪烁,极其不稳定。
“该死!”郑凯因低吼,双手化为挖掘工具,无视指尖传来的剧痛,疯狂地扒开碎石、砖块。手臂的力量被发挥到极致,沉重的预制板被掀开,扭曲的钢筋被他徒手拧断。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和泥浆,混合着汗水流下。
终于,他看到了那片熟悉的碎花布衣角。他更加疯狂地挖掘,终于将慧子阿姨从废墟中拖了出来。
但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一根拇指粗的、锈迹斑斑的钢筋,从她的左肋下方斜穿入,从右肩胛骨上方透出!鲜血正顺着冰冷的金属汩汩流淌,又被雨水迅速冲淡。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机扫描显示:生命体征正在急速衰竭,多个脏器被贯穿,大出血。
“慧子阿姨!”郑凯因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试图启动背后的医疗模块,但系统反馈:“目标生命体征过低,无法建立有效链接。致命贯穿伤,建议放弃……”
“闭嘴!”郑凯因在脑中怒吼,强行激活电极贴片,试图再次刺激她的生命中枢。微弱的电流流过,慧子阿姨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皮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她的眼神涣散,却奇迹般地聚焦在郑凯因沾满血污的脸上。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在她嘴角浮现。
“凯……因……”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我在!别说话!撑住!”郑凯因徒劳地用手按住她肋下的伤口,试图阻止那汹涌而出的生命。
“没……用了……”慧子阿姨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郑凯因,望向那被炸开的、布满阴霾的天空,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爹……说得对……东煌……太大了……太大了……”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沫。
“大到……既然容得下……我……这个……罪人……”
她的瞳孔开始放大,最后的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逝。
“爹……默之哥……我……等不到了……”她最后的声音轻如叹息,带着无尽的遗憾和解脱。
那只仅存的、没有手掌的手臂,似乎想抬起来,最终却无力地垂落下去。
郑凯因僵在原地。雨水冰冷地冲刷着他,也冲刷着慧子阿姨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他维持着按压伤口的姿势,指尖感受着那生命的流逝,从温热到冰冷。脑机忠实地记录着心跳停止的直线,冰冷的“嘀——”声在他颅内回响,比任何爆炸声都更刺耳。
又一个……又一个……
林大爷临终的话语,慧子阿姨最后的呢喃,在这片废墟之上交织回响。
“做对的事……”
“东煌太大了……”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哭喊刺破了雨幕和死寂,从不远处传来:
“妈妈……呜呜……救命……救救我妈妈……叔叔……救救我们……”
那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无助。
郑凯因猛地抬起头。义眼瞬间锁定了声音来源——几米外,一堆摇摇欲坠的瓦砾下,一只沾满泥污的小手正微弱地挥舞着。旁边,似乎压着一个成年人的身体。
慧子阿姨灰白的脸,林大爷浑浊却坚定的眼神,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缓缓地、极其轻柔地放下了慧子阿姨的身体,用手拂过她未瞑目的双眼,让她安详地合上。然后,他脱下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外衣,盖在了她的身上,勉强遮挡住那狰狞的伤口和冰冷的雨水。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混合着血水。他背后的机械脊柱发出低沉的嗡鸣,受损的关节在强行运转下发出摩擦声。他转向那呼救的方向,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没有犹豫,没有言语。
他迈开脚步,踏过冰冷的废墟和泥泞的血水,走向那只求救的小手,去做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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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花如此漫长的笔墨去描摹这段故事?因为当异乡者郑凯因当他发现自己所抵达的,是一个与故土别无二致的平行世界时,某种存在主义的眩晕便攫住了他——这里的阳光没有他童年奔跑的温度,这里的晨露不曾沾湿他母亲的衣角,这里的晚风更不曾裹挟他战友临终的叹息。他终归是个没有根系的异乡者,像一颗被宇宙随意抛掷的尘埃,悬浮在熟悉的陌生里。
那么我凭什么要做好人?那么我凭什么对这个世界抱有好感?那么我凭什么愿意去守护这个世界?
正如乡哥哥说的:“只有彻底了解人类的善与恶,才会爱上这个星球。”
那么如何彻底的了解人类的善与恶?
答案,就藏在那片贫瘠土地上挣扎生长的人性褶皱里。因为我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人性,人性是复杂的,包括善良的林大爷,他收留那个在菜地里颤抖的异国女孩,初衷却掺杂着为儿子物色童养媳的盘算,那是旧时代烙印在骨血里的、近乎本能的生存策略与宗族延续的执念。用今天的眼光审视,这动机里确乎沉淀着封建的糟粕,但他耗费微薄的积蓄,为一个敌国女孩医治残肢;他用沉默的宽容,接纳了她战战兢兢隐藏的身份;他临终前浑浊目光里的“都知道”,更是对跨越国族仇恨的人性疆界的无声拓张。
他的善良,是裹着泥土和尘埃的麦粒,不够精致,但却是能在荒年里救命的。
惠子阿姨,这个背负着原罪烙印的“重樱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人性悖论的化身。她是侵略者的后代,血管里流淌着施暴者的血,却也是战争最无辜的祭品——亲眼目睹母亲被“自己人”的炸弹撕碎,双手在偷生的屈辱中被截断。她对林大爷的报恩,对“默之哥”无望的等待,对老房子近乎执念的守护,是愧疚的藤蔓,也是人性在废墟上重建家园的顽强本能。她的死亡,是被故乡的武器(残留的地雷)和异乡的灾难(塞壬的轰炸)双重绞杀的,这残酷的隐喻,恰恰揭示了人性在战争碾压下的普遍脆弱与无差别伤痛。
这种人性的混沌感,恰似与聂元帅在百团大战烽火中的选择。1940年8月,八路军战士从井陉煤矿废墟救出父母双亡的日本姐妹美穗子与琉美子。聂元帅将她们安置在指挥所,亲手削雪花梨喂食,为婴儿寻找哺乳妇女,让五岁的美穗子像小尾巴般拽着他的裤腿行走。在日军残暴屠戮中国平民的对比下(日军曾将中国婴儿投入沸水锅),聂荣臻坚持“孩子无辜”的信念,修书斥责日阀罪行:“我八路军本国际主义之精神,至仁至义,有始有终”,最终将孤儿送回日军军营。
慧子阿姨被母国炸弹夺去双手,最终死于故乡遗留的地雷;美穗子因日军侵略失去双亲,却在聂元帅怀中获得重生。四十年后,美穗子跪谢聂元帅时那句“父亲”的呼喊,与慧子弥留之际的嘱托,共同构成了战争创伤的镜像——前者见证跨越国界的愈合,后者成为无法闭环的遗恨。
郑凯因最终转身冲向废墟中呼救的孩子,并非因为认同这个时空的归属,而是因为在林大爷的药碗、慧子荒凉的眼神,他触摸到了人性最坚韧的质地。这种质地不因时空更迭而改变:守护世界,不是因为它的完美或与“我”的血脉相连,而是因为对“生命”本身的回应。
如今是反法西斯胜利的80周年,正因为我们现如今的青年们明白友谊归友谊,历史归历史,我们才能铭记历史,勿忘国耻,砥砺前进。
同时正如教员所说过的,我们的敌人是军国主义与帝国主义,而非那些无辜的人民。
那句天安门城楼上的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仍然在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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