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上京城南边的官仓,突然冒起了第一股火光。
城外的宋军大营里,崇祯皇帝正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看着黑漆漆的城池。
他看到那点火光时,嘴角撇了一下,轻声说了句:“开始了。”
没过一会儿,第二处、第三处……城里四面八方,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火光。
火烧得很大,把整个夜空都映红了,那座巨大的城池在火光里抖个不停。
岳飞就站在崇祯身边,看到这景象,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这是城里的内应动手了!
岳飞还是搞不明白,皇帝是怎么办到的,能在金国都城里埋下这么多、这么厉害的棋子。
不过眼前不是想这些的时,现在轮到城外的大军上场了!
“陛下……”岳飞正想开口请战。
崇祯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已经放下了望远镜,转过身从旁边的亲卫手里,拿过一面红色的龙纹令旗。
没半点犹豫,直接用命令的口气,下达了所有人都等了很久的命令:
“传朕的旨意!全军,总攻!”
“咚!咚!咚!咚!”
几十面大鼓同时被擂响,鼓声又重又急,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会宁原。
“杀!”
“杀!”
“杀!”
十几万宋军士兵,从各自的营地里冲了出来,像开了闸的洪水。
他们憋了好几个月的劲儿,这会儿全用在了呐喊上,声音大得吓人。
无数的火把被点亮,连成一条条火龙,从四面八方冲向那座在火光里发抖的孤城。
白天还在搭建的那些攻城器械,现在终于用上了。
上百座投石机发出怒吼,但这次扔出去的不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裹着油和硫磺的燃烧火球。
无数的火球飞过天空,拖着长长的尾巴,越过高大的城墙,砸进了上京城里。房子、街道、宫殿……不管是什么,沾上就着,城里很快就成了一片火海。
在这漫天火雨的掩护下,成千上万的宋军步兵,扛着早就准备好的云梯,一边喊着“杀”,一边冲向了城墙。
黑夜,火光,喊杀声,惨叫声……
这一晚的上京城,就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太师府,议事大厅。
城外震天的鼓声和喊杀声传进来时,这个刚刚被完颜宗翰强行稳住的金国“新朝廷”,一下子就乱了。
“怎么回事?!宋军怎么突然晚上攻城了?!”
“南城!南城那边火最大!肯定是南城墙破了!”
“快派人去支援啊!”
几十个金国勋贵和将领,前一刻还在庆贺太师掌控大局,这一刻全都慌了神,在大厅里乱成一团。
负责南城防务的猛安(千夫长)完颜阿喜,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盔甲都穿歪了,脸上全是黑灰,样子怕到了极点。
“太……太师!不好了!”他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喊。
“南城……南城顶不住了!宋军疯了!他们的投石机在往城里扔火球!到处都着火了!兄弟们的士气快崩了啊!”
“还有……还有城里的粮仓和武库,不知道怎么回事,也都烧起来了!城里的老百姓以为城破了,都在往北门跑,把我们的军阵都冲乱了!”
“太师!您快说句话啊!再这么下去,不等宋军打上来,咱们自己就先完蛋了!”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主位上那个唯一还坐着的身影——完颜宗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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