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奥文德学院位于血族的结界之内,是吸血鬼与人类合办的学院。名义上是合办,但在这个由吸血鬼掌权的世界中,实际是吸血鬼一家独大。
齐岁躺在雪地上,血液染红了地面,在这片幽深无人的山林中,寒冷的空气侵蚀着他的体温,他已经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
他快要死了。
他回忆起那个女孩求助时的无助,但当他到来之后,女孩的眼中却没有一点喜悦,甚至还带上了厌恶。那只嘲笑般看着他的吸血鬼,猩红的眼中没有人类,他说:“你看,她似乎并不想要你的帮助。而你,打伤了尊贵的吸血鬼,已经可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世界变得如此畸形,人类不过是那群吸血鬼养的家畜!连反抗的精神都被吸血鬼的手段一点点消解。
齐岁流不出泪,死亡攥住了他,他的不甘在慢慢消磨。
“真是可怜啊,你好像很不甘心?”
带着笑意的少年声音响起,齐岁转动眼睛,在逐渐黑暗的视野中看见了一位约莫13岁的少年。少年有着金色的短发,长得粉雕玉琢,精致美丽,身着优雅得体的礼服,宛如从油画中走出的王子。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猩红的双眼昭示他的身份。
他是一只吸血鬼!
齐岁猛得挣扎起来,但他说不出话,也无法行动,寒冷与失血剥夺了他的生机。
少年走近,站在齐岁身旁,话语中的笑意消失,不知道在生气什么,声音甜腻腻的:“您很讨厌我,还是说厌恶吸血鬼?”
没有得到青年的反应,秦念跨坐在齐岁身上,双手轻柔地捧着他冰冷的脸颊,猩红的眼中全是杀意:“把自己搞得真狼狈。”
齐岁无法反抗,少年的力气大得惊人,他仅剩的力气与意识只能支撑着他不至于昏死过去。
秦念咬破自己的舌尖,俯身撬开青年的唇齿,将罪恶的血液尽数喂进濒死之人的身体中。随着无法拒绝的血液进入,齐岁的身体逐渐发烫,寒冷的空气也无法缓解这股由内而外的滚烫。
血族的转化仪式在静谧无人的雪地上进行。
齐岁漆黑的瞳孔转为红色,黑色的短发逐渐变长,力气伴随着生机一起回到了他的身体,不久前受伤的身体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少年柔软的银舌在他的口腔中搅动,与血腥味混在一起,齐岁分不清他的脸是因为转化而灼热还是因为少年大胆的举动。
在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后,他本能地一把推开这只吸血鬼,想要说些什么,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拉出的银丝与面色红润的少年,傻愣愣地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脸上越加滚烫。
“别着急,我会给你的。”少年又狠狠地咬了已经恢复的舌尖一口,将更多的血液喂给了这只新生吸血鬼。
他不是这个意思!齐岁紧紧地捏住握在手的积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没有再推开少年。
他看起来才13岁的样子!齐岁狠狠地在心里唾弃自己。
秦念一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这是他曾经到过的地方。他是这里的二代吸血鬼,上一次来的时候直接搞死了初代,并把其他二代吸血鬼弄得要死不活只能选择沉睡。
他从原来使用过的那具身体中醒来,位于黑暗但柔软的棺材中,还没有来得及适应新环境,他就听到二狗急吼吼道:天一大人出事了,快要死了!
秦念顾不得剧情,一脚踢开棺材板,直接来到将死之人的面前。
转化结束后,秦念舔舔湿润的嘴唇,看得齐岁眼神一直飘忽,少年起身站在青年的身边,又变得优雅得体。
半晌,齐岁仰头看着少年,终于从那个更像是吻的血液传递中回过神来,神色复杂,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少年笑着,脸上露出小酒窝,虽然心中想的是救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但说出来却是:“我想,你活着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不是很讨厌吸血鬼吗?你要清楚,从今天起,你就是吸血鬼,独属我一人的执事,我的所有物。”
齐岁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对吸血鬼发自内心的厌恶,对救他性命少年的感激和怨气,以及无法言说的奇怪心情混杂在一起,让他不明白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位少年。明明是这只吸血鬼把他转化成了一只他厌恶的怪物!但他怎么会对这个少年升不起厌恶的心思呢?
“你救我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吗!变成了一个自己都讨厌的怪物!”内心的情感无处宣泄,齐岁的泪水终于是止不住地落下,他分明从不会这么脆弱,也不应该在这个不知底细的少年面前流露出委屈的情绪,他以前一直是一位极为优秀的驱魔师。
秦念的唇线抿直,蹲下身,他才想起这个世界的齐岁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学生,刚刚从死神面前逃脱,人生再一次经历了剧变。
他应该把安慰的话说得直白一些。
秦念把躺在雪地上的青年拉起,拥入怀抱中,在他耳边说道:“是不是人类有什么所谓吗?只要你的想法没有改变,你就还是你,难道你认为所有吸血鬼都应该被厌恶,所有人类都值得被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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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吸血鬼,我知道,但这样你才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能复仇。”
这只故作坚强的小黑龙总是需要他的安慰。
齐岁想到了那些向吸血鬼委曲求全的人类,他们出卖同族,连同吸血鬼一起来控制人类……少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反正,亲爱的,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的第一次可是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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