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少府贡禹上书说:“各离宫以及长乐宫的卫兵,可以裁减大半以减轻徭役负担。”六月,元帝下诏说:“朕考虑到百姓的饥寒,远离父母妻子儿女,从事于非本业的劳役,守卫着无人居住的宫殿,恐怕不符合调和阴阳之道。特此罢除甘泉宫、建章宫的卫兵,让他们回乡务农。百官各自节省费用。分条上奏,不要有所隐讳。”
这一年,元帝再次提拔周堪担任光禄勋,周堪的弟子张猛担任光禄大夫、给事中,很受信任。
汉元帝孝元皇帝初元四年(丙子年,公元前45年)
春季,正月,元帝巡幸甘泉宫,在泰畤举行祭天典礼。三月,巡幸河东郡,祭祀后土神;赦免汾阴县的囚徒。
汉元帝孝元皇帝初元五年(丁丑年,公元前44年)
春季,正月,封周子南君(周朝后裔)为周承休侯。三月,元帝巡幸雍县,祭祀五帝。
夏季,四月,彗星出现在参宿。
元帝采纳儒生贡禹等人的建议,下诏命令太官(掌管御膳)不要每天宰杀牲畜,所供应的物品各减一半;皇帝车马所需粮草,只要不耽误正事就行。废除角抵戏、上林宫馆中皇帝很少临幸的宫馆、齐地的三服官、北假(今内蒙古河套以北)的田官、盐铁官、常平仓。博士弟子(太学生)不限定名额,以广招学者。下令百姓中能通晓一部儒家经典的,免除赋税徭役。省减刑罚七十余项。
陈万年去世。六月,辛酉日(疑误,或为某日干支),长信少府贡禹被任命为御史大夫。贡禹前后数十次上书谈论朝政得失,元帝赞赏他的质朴正直,多采纳他的建议。
匈奴郅支单于自以为道路遥远,又怨恨汉朝支持呼韩邪单于而不帮助自己,困辱汉朝使者江乃始等人;但派使者向汉朝进献贡品,趁机要求送回入侍的儿子(质子)。汉朝商议派卫司马谷吉护送回去,御史大夫贡禹、博士东海人匡衡认为:“郅支单于对汉朝的归化之心尚未纯厚,居住地又极其遥远,应该让使者送他的儿子到边塞就返回。”谷吉上书说:“中原对夷狄有维系不绝的道义,如今我们已养育保全他的儿子十年,恩德深厚,如果空自断绝关系不送他回去,只送到边塞就返回,是表示抛弃他不再抚养,使他失去归向之心,既抛弃了以前的恩德,又结下后来的怨恨,很不妥当。议论者看到江乃始没有应敌的谋略,智勇都陷于困境,以致遭受耻辱,就预先为我担忧。臣有幸能持强汉的符节,奉圣明的诏书,去宣谕深厚的恩德,他应该不敢桀骜不驯。如果他怀有禽兽之心,对臣施加无道,那么单于就将长久背负大罪,必定逃向远方,不敢靠近边塞。牺牲一个使者而使百姓安宁,这是国家的谋划,也是臣的愿望。请允许我把他送到单于王庭。”元帝同意了。谷吉到达后,郅支单于大怒,竟然杀了谷吉等人;他自知辜负汉朝,又听说呼韩邪单于日益强盛,恐怕遭到袭击,想逃向远方。恰好康居王多次被乌孙困扰,与诸翕侯(贵族)商议,认为:“匈奴是大国,乌孙一向臣服于它。如今郅支单于困顿在外,可以迎接他安置在康居东边,让他联合康居军队攻取乌孙并立他为乌孙王,康居就可以长久没有匈奴的忧患了。”于是派使者到坚昆,向郅支单于转达此意。郅支单于本来就恐惧,又怨恨乌孙,听到康居的计策,非常高兴,就与康居结盟,率兵西行。郅支单于的部众在路上冻死很多,只剩下三千人左右。到达康居后,康居王把女儿嫁给郅支单于,郅支单于也把女儿嫁给康居王,康居对郅支单于非常尊敬,想依靠他的威势来胁迫西域各国。郅支单于多次向康居借兵攻打乌孙,深入到赤谷城,杀害掳掠百姓,抢夺牲畜而去。乌孙不敢追击。汉朝西域都护府西边空虚无人居住的地方达五千里。
冬季,十二月,丁未日(初七),贡禹去世。丁巳日(十七日),长信少府薛广德被任命为御史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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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元帝孝元皇帝永光元年(戊寅年,公元前43年)
春季,正月,元帝巡幸甘泉宫,在泰畤举行祭天典礼。典礼完毕,就留在那里射猎。薛广德上书说:“臣私下看到关东困苦到了极点,人民流离失所。陛下却每天撞击亡秦的钟,欣赏郑、卫的靡靡之音,臣实在为此痛心。现在士卒暴露在野外,随从官员劳苦疲倦,希望陛下赶快返回皇宫,想着与百姓同忧共乐,这才是天下的大幸!”元帝当天就回宫了。
二月,下诏:“丞相、御史推举质朴、敦厚、谦逊、有德行的人,光禄勋每年按此标准考核评定郎官、从官的等级。”
三月,大赦天下。
下雪、降霜,冻死了桑树。秋季,元帝用醇酒祭祀宗庙,出长安城西的便门,准备乘坐楼船。薛广德拦住御驾,摘下帽子叩头说:“应该从桥上走。”元帝说:“大夫戴上帽子。”薛广德说:“陛下如果不听臣的话,臣就自刎,用鲜血污染车轮,陛下就不得进宗庙了!”元帝很不高兴。在前面开导的光禄大夫张猛进言说:“臣听说君主圣明臣子就正直。乘船危险,过桥安全,圣明的君主不乘危险之船。御史大夫的话可以听从。”元帝说:“劝人难道不应该这样吗!”于是从桥上走。
九月,降霜冻死庄稼,天下发生大饥荒。丞相于定国,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御史大夫薛广德,都因灾异请求退休(乞骸骨)。元帝赐给他们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免官职。太子太傅韦玄成被任命为御史大夫。薛广德回到家乡,悬挂起皇帝赐的安车,传给子孙作为荣耀。
元帝在做太子时,曾跟随太中大夫孔霸学习《尚书》。等到即位,赐孔霸关内侯爵位,号为褒成君,任给事中。元帝想任命孔霸为丞相,孔霸为人谦逊退让,不好权势,常说:“爵位太高了,我有什么德行能承受!”御史大夫多次空缺,元帝总想任用孔霸;孔霸一再谦让,自己陈述理由。元帝深知他的至诚之心,才没有任用他。因此更加敬重他,赏赐非常丰厚。
戊子日(疑误,或为某日干支),侍中、卫尉王接被任命为大司马、车骑将军。
石显忌惮周堪、张猛等人,多次在元帝面前诽谤他们。刘更生(刘向)害怕他们处境危险,上书说:“我听说舜任命九官,大家济济一堂,互相谦让,和谐到了极点。众臣在朝廷和睦,万物就在原野和谐,所以《韶》乐演奏九章,凤凰飞来朝拜。到了周幽王、厉王的时代,朝廷不和,互相诽谤怨恨,于是发生日食月食,泉水沸腾,高山变深谷,霜降不合时令。由此看来,和睦之气招致祥瑞,乖戾之气招致灾异,祥瑞多的国家就安定,灾异多的国家就危险。这是天地的常理,古今的通义。如今陛下开创三代(夏商周)的事业,招揽文学之士,优容宽厚,让他们都能进用。现在贤与不肖混杂,黑白不分,邪正相杂,忠奸并进;奏章交于公车署(受理臣民上书),囚犯塞满北军狱(京师监狱),朝臣意见抵触,相互违背乖戾,互相诬陷控告,互相指责非难;用来迷惑皇上视听,转移皇上心意的例子,不可胜载,他们分派结党,往往结成朋党同心陷害正直大臣。正直大臣进用,是国家安定的表现;正直大臣被陷害,是国家动乱的征兆;面对治乱的关键,却不知道任用谁,而灾异屡次出现,这就是臣所以寒心的原因。初元以来已有六年了,查考《春秋》所记载的六年之中,灾异没有像现在这样频繁的。推究其原因,是由于奸邪并进;奸邪之所以能并进,是由于皇上多疑心,既然已经任用贤人推行善政,如果有人说坏话,贤人就退下善政就停止了。心怀狐疑的人,招来谗贼之口;持不果断之意的人,打开群邪之门;谗邪进用则众贤退下,群邪兴盛则正直之士消失。所以《易经》有《否》、《泰》二卦,小人之道增长,君子之道消退,那么政事就日益混乱;君子之道增长,小人之道消退,那么政事就日益太平。从前鲧、共工、驩兜与舜、禹同处尧的朝廷,周公与管叔、蔡叔同居周朝高位,在那个时候,他们互相诋毁,流言相谤,岂能说得尽呢!帝尧、周成王能重用舜、禹、周公而摒弃共工、管叔、蔡叔,所以天下大治,荣耀至今。孔子与季孙、孟孙同在鲁国做官,李斯与叔孙通同在秦国做官,鲁定公、秦始皇重用季孙、孟孙、李斯而摒弃孔子、叔孙通,所以天下大乱,耻辱至今。所以治乱荣辱的开端,在于信任什么样的人;信任的人既然是贤才,就要坚定不移。《诗经》说:‘我的心不是石头,不可转动。’是说恪守善道要坚定。《易经》说:‘涣汗其大号’,是说号令如汗,汗出就不能收回。如今发出善令,未能超过一个季节就收回,这是反汗(出尔反尔);任用贤人未能满三十天就斥退,这是转石(改变如转动石头)。《论语》说:‘看见邪恶如同把手伸进沸水里。’如今丞相、御史大夫(二府)上奏奸佞谄媚之人不应在位,已经多年了却仍未离去。所以发令如同反汗,用贤如同转石,去佞如同拔山,像这样,希望阴阳调和,不是太难了吗!因此一群小人窥见间隙,修饰文字,巧言诋毁,流言蜚语在民间传播。所以《诗经》说:‘忧心忡忡,被群小怨恨。’小人成群,确实足以令人怨恨。从前孔子与颜渊、子贡互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皋陶互相举荐,不为结党营私,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忠心为国,没有邪恶之心。如今奸邪与贤臣同在朝廷之内,结成党羽,共同谋划,违背善道,依附邪恶,叽叽喳喳(歙歙訿々),多次编造危险的言论,想以此倾覆改变主上的心意,如果忽然间采纳了他们的意见,这就是天地之所以预先警告,灾异之所以一再降临的原因。自古以来圣明的君主没有不用诛杀就能治理好国家的,所以舜有流放四凶的惩罚,孔子有在宫阙前诛杀少正卯之举,然后圣王的教化才能施行。如今以陛下的明智,如果真能深思天地之心,考察《否》、《泰》二卦,效法周成王、唐尧任用贤人的做法,借鉴秦始皇、鲁定公贬斥贤人的教训,考察祥瑞应验的福分,反省灾异带来的祸患,来揣度当今的变乱,放逐远离奸邪的党羽,拆散险恶邪僻的团伙,堵塞群邪的门路,广开众正的道路,决断狐疑,分别犹豫,使是非清楚明白可知,那么各种灾异就会消失,众多祥瑞就会一齐到来,这是太平的基础,万世的利益啊。”石显看到这封奏书,更加与许、史两家勾结而怨恨刘更生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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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夏季寒冷,太阳发青无光,石显及许、史两家都说这是周堪、张猛当权招致的灾祸。元帝内心看重周堪,又担心众口不断浸润(谗言积累),无法取信。当时长安令杨兴因有才干受到宠幸,常常称赞周堪,元帝想得到他的帮助,就召见杨兴问道:“朝臣们争论不休,不赞成光禄勋(周堪),为什么呢?”杨兴是个投机取巧的士人,以为元帝怀疑周堪,就顺着元帝的意思说:“周堪不仅在朝廷不可用,就是在乡里也不可用!臣看到众人听说周堪与刘更生等人谋划诽谤宗室骨肉,认为应当诛杀;臣以前上书说周堪不可诛杀,是为国家培养恩德。”元帝说:“那么他犯了什么罪该杀呢?现在该怎么办?”杨兴说:“臣愚昧地认为可以赐他关内侯爵位,食邑三百户,不让他掌管具体事务。这样明主不失去对师傅的恩情,这是最合适的办法了。”元帝于是对周堪产生了怀疑。
司隶校尉琅邪人诸葛丰当初以特立独行、刚强正直在朝廷闻名,多次冒犯皇亲贵戚,在位官员大多说他的坏话。后来因在春夏两季拘捕惩治犯人(不合时令),被调任城门校尉。诸葛丰于是上书告发周堪、张猛的罪过,元帝不赞成诸葛丰的做法,就下诏给御史说:“城门校尉诸葛丰,以前与光禄勋周堪、光禄大夫张猛同在朝时,多次称赞周堪、张猛的美德。诸葛丰以前任司隶校尉时,不顺应四时(指春夏捕人),不遵循法度,专作苛暴之事以获取虚假的威名;朕不忍心将他交给司法官吏,让他改任城门校尉。他不自我反省,反而怨恨周堪、张猛以求报复,控告查办没有证据的言辞,张扬难以验证的罪过,随意诽谤赞誉,不顾及自己以前说过的话,这是最大的不诚信。朕怜悯诸葛丰年老,不忍心施加刑罚,特免为庶人!”诏书又说:“诸葛丰说周堪、张猛忠贞诚信不能树立,朕怜悯他们不予追究,又惋惜他们的才能未能有所建树,特贬周堪为河东太守,张猛为槐里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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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评论说:诸葛丰对于周堪、张猛,先是赞誉后是诋毁,他的意图不是为朝廷进用贤人斥退奸臣,而是想结党营私求得升迁罢了。他也就是郑朋、杨兴之流,哪里谈得上刚强正直呢!作为君主,要明察善恶,辨别是非,用奖赏来鼓励善行,用刑罚来惩治奸邪,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如果诸葛丰的话属实,那么诸葛丰就不该被贬黜;如果是诬陷,那么周堪、张猛又有什么罪呢!现在两方面都责备而一起抛弃,那么善恶、是非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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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捐之与杨兴关系友好。贾捐之多次批评石显的短处,因此得不到官职,很少有机会进见元帝;杨兴新近因有才干受到宠幸。贾捐之对杨兴说:“京兆尹空缺,如果我能见到皇上推荐你,京兆尹马上就能得到。”杨兴说:“你的笔下生花,言语妙绝天下;如果让你当尚书令,比五鹿充宗强多了。”贾捐之说:“如果我能取代五鹿充宗,你当上京兆尹,京兆是郡国的首位,尚书是百官的根本,天下真的大治了,读书人就不会被阻隔了!”贾捐之又批评石显,杨兴说:“石显正显贵,皇上信任他;现在你想升迁,暂且听从我的计策,暂且与他合意,就能入朝为官了!”贾捐之立即与杨兴共同草拟了一份推荐石显的奏章,称赞石显的美德,认为应该赐给关内侯爵位,并引用他的兄弟担任诸曹官;又共同草拟了一份推荐杨兴的奏章,认为可以试任京兆尹。石显听说后,报告了元帝,于是将杨兴、贾捐之逮捕下狱,命令石显审理,上奏说:“杨兴、贾捐之心怀欺诈虚伪,互相推荐称誉,想谋取高位,欺君罔上,大逆不道!”贾捐之最终被判死刑弃市,杨兴被剃发戴枷(髡钳)罚做城旦(筑城的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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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评论说:君子用正道攻击邪恶,还担心不能取胜。何况贾捐之用邪恶攻击邪恶,怎么能幸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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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封清河王刘竟为中山王。
匈奴呼韩邪单于的部众日益增多,边塞附近的禽兽已被打尽,单于的力量足以自卫,不再畏惧郅支单于,他的大臣们大多劝他北归原来的王庭。过了很久,单于终于北归王庭,民众渐渐归附他,他的国家于是安定下来。
汉元帝孝元皇帝永光二年(己卯年,公元前42年)
春季,二月,大赦天下。
丁酉日(疑误,或为某日干支),御史大夫韦玄成被任命为丞相;右扶风郑弘被任命为御史大夫。
三月,壬戌朔(初一),发生日食。
夏季,六月,大赦天下。
元帝询问给事中匡衡关于地震日食等灾变的原因,匡衡上疏说:“陛下躬行圣德,开辟太平之路,怜悯愚昧的官吏百姓触犯法律禁令,连年大赦,使百姓得以改过自新,天下很幸运!臣私下看到大赦之后,奸邪并未减少停止,今天大赦,明天犯法,相继入狱,这大概是由于引导不得其法。如今天下的风气,贪图财利,轻视道义,喜好声色,崇尚奢侈,亲戚的恩情淡薄,婚姻的党派势力强大,苟且结合以求侥幸,用自身谋取私利;不改变这种根源,即使每年大赦,刑罚也难以搁置不用。臣愚昧地认为应该彻底改变这种风俗。朝廷是天下的支柱。朝廷上有争吵的言论,那么下面就有争斗的祸患;上面有专权的人,那么下面就有不谦让的人;上面有争强好胜的辅佐,那么下面就有互相伤害的心思;上面有好利的大臣,那么下面就有盗窃的百姓;这是根本原因。治理天下的人,慎重选择所崇尚的罢了。教化的推行,不是要挨家挨户去劝说;只要贤者在位,能者在职,朝廷崇尚礼仪,百官恭敬谦让,道德的推行,由内到外,从近处开始,然后百姓知道效法,不知不觉就日益向善。《诗经》说:‘京城秩序井然,是四方效法的中心。’如今长安是天子都城,亲身承受圣明教化,然而其风俗与远方无异,各郡国来的人没有法则可以效仿,有的看到奢侈就加以仿效;这是教化的本源,风俗的关键,应该首先纠正的。臣听说天与人之间,精气与妖气互相激荡,善恶互相推移,人间的事情发生,天象就会相应变动,阴气过盛则静止的会变动,阳气被遮蔽则光明的会变暗,水旱之灾随同类而至。陛下敬畏上天的告诫,哀怜百姓,应该减少奢华,考察制度,亲近忠正之士,远离奸佞之人,以崇尚最高的仁德,匡正不良的风俗,使道德弘扬于京师,美名传播于境外,然后伟大的教化可以完成,礼让可以兴起。”元帝喜欢他的话,升迁匡衡为光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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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悦评论说:大赦,是权宜之计,不是常法。汉朝兴起,承接秦朝战乱之后,是大乱之世,家家户户都有可判刑之人,所以设立约法三章,颁布大赦令,清除污秽,与百姓重新开始,是时势造成的。后世继承基业,沿袭而不改革,就失去时宜了。像惠帝、文帝时代,就没有什么可赦免的。像景帝时,七国叛乱,异心并起,奸诈不一;到武帝末年,赋税徭役繁多,盗贼蜂起,加上太子事件,巫蛊之祸,天下纷乱,百姓无所依靠,人心不安;到光武帝时,是拨乱反正之后:像这样的情况,应该实行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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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七月,陇西郡彡姐(音xiǎnzǐ)羌旁支反叛,元帝下诏召丞相韦玄成等人入宫商议。这时,连年歉收,朝廷正为此忧虑,又遭遇羌人叛乱,韦玄成等人默然无语,无人应对。右将军冯奉世说:“羌虏近在边境之内背叛,如果不及时诛灭,就无法威慑远方的蛮夷,臣愿意率军讨伐!”元帝询问用兵的数量,冯奉世回答说:“臣听说善于用兵的人,兵役不征两次,粮草不运三回,所以军队不长期暴露在外而能迅速取胜。以往对敌情估计不足,军队受到挫伤,再三征调,则旷日持久,耗费巨大,国家威势就受损了。如今叛乱的羌虏大约三万人,按兵法应加倍,用六万人。然而羌戎是使用弓箭长矛的军队,兵器不锋利,可以用四万人。一个月足以解决。”丞相韦玄成、御史大夫郑弘、车骑将军王接(应为王接,时任车骑将军)、左将军许嘉(疑为史高,时任大司马车骑将军)都认为:“百姓正是秋收时节,不可多发兵,发一万人去驻守,就足够了。”冯奉世说:“不行。天下遭受饥荒,兵马瘦弱损耗,守备作战的设施长久废弃没有整顿,夷狄有轻视边防官吏之心,而羌人首先发难。现在用一万人分驻几处,敌人见兵少,必定不害怕。交战就会损兵折将,防守则无法解救百姓,这样,怯弱的形势就暴露了。羌人乘机得利,各部落就会联合起来,互相煽动起事,臣恐怕中原的战事就不止需要四万兵力,也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了。所以少发兵而旷日持久,与一次发兵迅速解决,利害相差万倍。”他据理力争,未能说服众人。元帝下诏,增派二千人。于是派遣冯奉世率领一万二千骑兵,以屯田为名(将屯为名),典属国(掌管民族事务)任立、护军都尉韩昌为副将,到达陇西郡,分别驻扎在三处。韩昌先派两名校尉与羌人交战,羌虏人多势众,都被打败,两名校尉被杀。冯奉世呈上地形图和需要增兵的详细计划,请求增派三万六千人,才足以解决战事。奏书呈上后,元帝大规模发兵六万多人。八月,任命太常弋阳侯任千秋为奋武将军前去援助。冬季,十月,军队全部到达陇西。十一月,几路军队一起进攻,大败羌虏,斩杀数千人,其余都逃出塞外。战争尚未结束时,汉朝又征募士兵一万人,任命定襄太守韩安国(与景帝时名将同名)为建威将军,还未出发,听说羌人已被击败就撤回了。元帝下诏复员士兵,留下部分屯田,防守要害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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