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陈满仓借着朦胧月色,小心翼翼将那盆无名盆景移栽到新处,动作轻柔如捧珍宝。
次日晨曦微露,吃过早饭,陈青山随父母扛着农具下田。
金色的稻穗在风中沙沙低语。不多时,陈淑珍和她小叔一家也来了。
她父亲早逝,家里农活全仗与小叔家相互帮衬,不然母女俩柔弱的肩头实难扛起生活重担。
见陈淑珍抱着镰刀、水壶和毛巾,陈青山赶忙跑过去接。何阿莲刚要喊住儿子,被陈满仓轻拍了下:“孩子大了,甭管太细。”
何阿莲撇撇嘴嘟囔:“能不管?那可是差点要我儿命的女人!”到底没阻拦,只眼神复杂地瞟了陈淑珍一眼。
当年陈青山出车祸,何阿莲心急如焚,找仙婆子算命。
仙婆子煞有介事说他被人下了降头,替人挡灾。何阿莲便认定是陈淑珍家作祟,村里早有传言,说她父亲是被母亲王秀芹克死的。
在这片乡土,灾病祸事,人们惯于求助仙婆,求个缘由或平安符,这念头在老一辈心里生了根。
儿时因大人阻隔和懵懂,两人鲜少同玩,童年隔着无形的墙。高中课业繁重,更无暇往来,各自埋头书卷。
陈青山接过陈淑珍肩头的物件,手上沉甸甸的。陈淑珍嘴角扬起俏皮的弧度:“青山哥,不怕伯母骂你?”
陈青山望了眼稻丛中母亲弯腰割稻的身影:“这不还没骂嘛,兴许过会儿就忘了。”
倒是陈淑珍的母亲王秀芹过意不去。当年是陈青山救了她女儿,这份恩情她一直记着。
对何阿莲那些话,她默默受着,毫无怨言。“青山,这么早,吃过了吗?”她客气地问。
“吃过了,我们也刚到。”陈青山脸上带着温和笑意。
农忙自有章法。大人先下田割稻,镰刀掠过稻秆唰唰作响,接着组装打谷机,零件碰撞声在田野散开。
通常是妇女在前割稻,男人踩打谷机,有力的脚板踏出咚咚闷响,孩子们则抱来捆好的稻穗递上,构成一幅忙碌的田园图。
此刻,陈青山和陈淑珍得了闲,拿个蛇皮袋坐在田埂上。青草味淡淡散开。陈淑珍率先打破沉默:“青山哥,高考完了有啥打算?”眼里盛满关切。
陈青山随手掰了根狗尾巴草,草茎在指间缠绕:“这次没考好,想去当兵,家里同意了。当兵能摔打人。”
“当兵好,保家卫国,光荣!到时可得送我张穿军装的照片!”陈淑珍眼睛亮晶晶的。
陈青山笑着打趣:“给你干嘛?辟邪啊?”
“才不是!”陈淑珍脸颊微红,嗔他一眼,“就想看看青山哥穿军装帅不帅,赶明儿把我大学同学介绍给你!”
说着,陈青山摘了些宽大翠绿的叶子,裹着狗尾巴草,扎成个拙朴的小束递给陈淑珍:“喏,陈状元,贺你考上好大学。”
陈淑珍珍重地接过,像捧着稀世珍宝:“谢谢你,青山哥!”她低下头,长睫在眼睑投下阴影。
陈青山知道她又想起仙婆子的无稽之谈,那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他伸手轻拍她头顶:“甭想那些没影儿的事。我还是你青山哥,永远都是。”
这话让陈淑珍埋着头,眼泪吧嗒掉在草叶上,用力点头:“嗯!”那一声里,揉着委屈、感动与如释重负。
两人静默下来,时光在风吹稻浪与偶尔的鸟鸣中缓缓流淌。直到何阿莲的喊声传来,陈青山才起身去捞稻子。
他的身影重新汇入劳作的洪流。陈淑珍望着他背影,嘴角漾开温暖的弧度。经年的隔阂,仿佛在这一刻被午后的阳光融化,无声无息地渗入彼此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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