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灰烬,在京城西门的青石板上打着旋儿。
火光摇曳,映得城墙上那张通缉画像忽明忽暗——谢云书被画成青面獠牙、手持骨幡的妖道,脚下白骨堆积如山,血泪从眼眶中淌下,狰狞可怖。
百姓围在“赎罪坛”前,一坛坛“晚晴酱”被投入烈火,噼啪作响,油星飞溅。
每烧一口,便有人领走半斗糙米,脸上竟有几分解脱般的虔诚。
“听说吃了这酱会梦见死人哭诉……夜里心悸不止,怕是沾了冤魂。”一个老妇抱着空坛喃喃,“烧了好,烧了就清净了。”
人群中却也有孩童不解地问:“可娘,我们家的酱很香啊,爷爷还说这是北舆的味道……”
话未说完,就被大人捂住了嘴。
而此刻,农信坊深处,灯火通明。
苏晚晴立于堂前,手中握着一封密报,指尖微微发冷。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弦月卫内部已有动摇之声悄然蔓延。
“若少主真成了祸源,我们是否该散了?”短短一句私语,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
她抬眸扫视堂下众人:李砚之、柳烟儿、几名核心工坊弟子,还有几位从北境赶来的游医头领。
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如铁。
“他们烧的是坛子。”她声音不高,却如刀劈柴,干脆利落,“我们要护的,是人心。”
满堂寂静。
她转身走向案台,掀开一方红布,露出一堆墨绿药丸,颗颗滚圆,泛着淡淡清香。
“醒神丸已制成,薄荷清脑,菖蒲宁心,陈皮理气。凡因谣言蛊惑、心神恍惚者,含服一枚,片刻即醒。”
“这不是治病,”她目光如炬,“是在破局——用最寻常的味道,对抗最阴毒的谎言。”
李砚之立刻领命而去。
他要在天黑前混入张贴告示的官差队伍,将那些悬于城门要道的通缉令重新排序。
不再是谢云书那张扭曲的脸占据中央,而是换上一条冰冷告示:“献伪物三件,赐米一斗”。
刻意为之的亵渎。
“让他们供奉谎言,也得先看清自己拜的是什么。”苏晚晴冷笑,眼中无怒,只有算计与锋芒。
与此同时,北境荒岭,月隐星沉。
谢云书盘坐于一座孤石台上,四周枯木如鬼爪伸向夜空。
他闭目不动,十指轻捻银针,针尖微颤,仿佛感应着大地深处的脉动。
忽然,他睁开眼,眸光如电。
“七座钟楼铜铃皆有旧伤裂纹。”他低语,声音几乎融进风里,“每逢子时风起,声带微颤,共振点偏移三分。若以‘穿云引’针法遥激其根舌接榫处……可令全城同鸣。”
苏晚晴站在不远处,披着斗篷,闻言心头一震。
这不是幻术,也不是妖法。
是音律、金属应力、地脉传导与人体经络感知的极致结合——是他蛰伏多年所修的战魂脉终于复苏后的第一击。
“你能做到?”她问。
“不是我能。”他望向京城方向,唇角微扬,“是那些死去的人,在借我的手拨动这口钟。”
子时将至。
西门钟楼下,杜小衡随铃官值守,双手冻得发紫。
他是铃官亲传弟子,自幼习听风辨音,对铜铃结构了如指掌。
可今夜,他总觉得心神不宁。
脚下的火堆仍在燃烧,百姓还在焚坛祭拜,口中念着驱邪祷词。
突然,耳畔传来一丝极细的残音——像是风穿过竹隙,又似琴弦轻拨。
那是《破阵乐》的起调。
他猛地抬头,浑身血液仿佛凝住。
父亲临终前教他的曲子,怎么会在此刻响起?
视线不由自主投向远方山巅——一道极细的银光划破夜幕,如同流星倒行,直指钟楼铜铃悬挂之处。
下一瞬,铃舌微震。
起初只是轻微嗡鸣,如蚊蚋低吟;接着,第二座、第三座……七座城楼的铜铃相继应和,频率诡异同步,声波层层叠加,竟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浩荡军乐的前奏!
地面砖石轻颤,屋檐瓦片簌簌欲落。
正在焚物的百姓纷纷惊退,捂住耳朵,面露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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