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是皇命。
直到此刻才知,那道圣旨是伪造的。
玉玺拓模出自天机阁,而下令者,正是裴御史。
“是我……是我亲手烧了他们的名字……”他声音颤抖,几乎泣不成声,“三百七十六人……我只来得及用刀尖在石碑上刻下半块拓片……怕忘了……我真的怕忘了……”
他双手捧起一块残破石板拓片,边缘焦黑,字迹斑驳,却依稀可见一个个姓名:李守义、赵二牛、王大柱……皆是普通农家儿郎,死于北境最后一战。
苏晚晴接过拓片,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名字,眼神渐渐灼热。
“没人能再抹去他们了。”她低语,转身对身旁工坊主事道,“立刻召集二十名刻工,连夜拓印千份。每一份,都要配上《天机录》副本。”
《天机录》,是谢云书整理十年证据所着的秘档,详述裴御史如何操纵朝局、构陷忠良、私通外敌。
如今,它将与这些名字一同流传。
“明天日出之前,我要让京城每条街巷,都贴满这些名字。”她声音冷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没人能说这些人不存在了。”
而在东厂最深处的一间密室,陆沉立于火盆前,手中一叠账本正在燃烧。
心腹突然破门而入,满脸焦急:“大人!住手!这些都是伪证!但裴相待你不薄!是你举荐入东厂,是你今日地位的奠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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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冷笑,目光如刀。
他缓缓抽出佩刀,寒光一闪——
“哐当!”
案上供奉的“效忠牌位”应声而裂,木屑纷飞。
“他教我执法如山。”陆沉冷冷道,刀尖指着火盆,“可他自己,早把律法剁碎喂狗了。”
他将另一份文件塞进怀里——那是供词底稿,记录着裴御史如何利用通缉令系统,批量制造“叛籍”,将不肯依附的官员尽数打入死牢。
“这份东西,”他低声自语,“该让它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随即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踏破长夜。
而此时,天牢之中,《思归引》仍在继续。
裴小砚十指轻移,琴音愈发悠远,仿佛穿越了十年光阴,带回了那场无人祭奠的葬礼。
裴御史瘫坐在地,面色灰败,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风忽然止了。
烛火一跳。
琴声未歇,反而隐隐生出一股暗流,似有金戈之声潜藏其间,悄然逼近。
牢房角落,一名老囚徒抬起头,浑浊的
他听出来了。
这不只是《思归引》。
还藏着别的东西——
一种即将爆发的、无法遏制的……战意。
琴声陡然一转,由哀婉转入金戈铁马之象。
裴小砚十指翻飞,如蝶穿花,指尖下流淌出的不再是孤雁归林的凄清,而是千军万马踏破边关的雷霆之势——《思归引》的悲怆旋律竟与早已失传的军中战曲《破阵乐》层层交织,音浪如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冲天牢穹顶!
“铮——嗡——”
一声裂帛般的高音炸响,守卒手中火把猛地一颤,光影剧烈晃动。
一名年轻狱卒腿一软,跪倒在地,肩头耸动,无声抽泣。
他父亲,正是北舆军遗属,死于那场无人知晓的雪夜围剿。
裴御史猛地抬头,眼珠几欲凸出:“你……你怎么会这曲子?!《破阵乐》乃军机禁曲,连宫中乐坊都无全本,你一个瞎眼女子,怎敢……怎能……”
他话音未落,琴音再变。
低音沉沉压来,似战鼓擂动地脉,高音凌厉如剑出鞘,悲与怒、血与火,在十根丝弦间激烈碰撞。
这不是演奏,是控诉;不是音乐,是审判。
裴小砚唇角微扬,声音轻得像风拂过坟前纸钱:“娘临死前,天天夜里弹。她说,这是你年轻时最爱听的。”
轰——
老人脑海如遭雷击,整个人剧烈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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