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飞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掌心温润的瓷瓶,冰裂纹路在指尖下蜿蜒,凉意顺着指腹蔓延,却浇不熄心底悄然升腾的暖意。瓷瓶里盛着三枚清心丹,是云沐瑶从内门回来时,冷着脸丢给他的——彼时她白衣拂过青石小径,只留一句“试炼心魔易生,此物或许有用”,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修竹掩映的拐角。这位以冷傲闻名的师姐,总喜欢用最疏离的姿态,做最妥帖的事。
他将瓷瓶小心收入怀中,与李长老给的准入令牌贴在一起。令牌上雕刻的星月纹路硌着掌心,凹凸触感里藏着宗门传承的厚重,也让他心中那股对试炼的期待,又沉了几分、实了几分。
从内门通往外门的青石小径蜿蜒曲折,两侧的修竹在风里沙沙作响,竹叶上的晨露滚落,砸在石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展雄飞脚步轻快,腰间长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剑穗上的银铃偶尔发出一声脆响。刚转过最后一道弯,望见自己那间覆着茅草的简陋木屋时,脚步蓦地顿住——木屋门前的老槐树下,苏婉儿正俏生生地站着。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弟子服,裙摆被风掀起细小的弧度,像初绽的花瓣。手里捧着一件叠得方方正正的灰色劲装,布料在晨光里泛着细腻的光泽,那是云蚕丝特有的柔光。听见脚步声,苏婉儿猛地抬头,一双杏眼瞬间亮了起来,像被晨光吻过的星辰,快步走上前,将劲装递到展雄飞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尾音轻轻发颤:“展师弟,这是我用云蚕丝混着防御符文缝的,比普通劲装耐磨百倍,箭矢都难穿透,或许能在试炼中帮上忙。”
展雄飞伸手接过,劲装入手轻得像一片云,几乎感受不到重量,指尖却能清晰触到布料纤维里流动的微弱灵力——那是符文被灵力温养后的痕迹,像溪流在石缝间悄悄涌动。他能想象到,多少个深夜,苏婉儿在油灯下伏案缝制:如何将云蚕丝一根根理匀,如何将自身灵力缓缓注入丝线,又如何小心翼翼地将防御符文嵌进衣料的肩颈、腰腹等关键处,每一针都要精准对应灵力流转的节点。这份心思,比任何镶金嵌玉的宝物都更让人心头发热。
他握紧劲装,抬眼看向苏婉儿,声音温和得像清晨的风:“师姐费心了。”
“不费心的。”苏婉儿连忙低下头,耳尖泛起浅浅的红晕,像染上了天边的朝霞,声音细若蚊吟,几乎要被风吹散,“试炼很危险,你……你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难处,别硬撑着,捏碎令牌就能出来,我……我会在木屋等你。”
展雄飞看着她垂在身侧、微微蜷缩的手指——那是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还有她脖颈处那抹红得快要滴血的肌肤,心中一动,补充道:“我会的。等我回来,还想尝尝师姐做的凝神汤——上回喝了,修炼时心神都稳了不少,连运转《奔雷诀》都顺畅了些。”
苏婉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亮,像被点亮的烛火。她用力点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声音也清晰了些,带着雀跃的尾音:“好,我等着你!我现在就去后山采凝神草,等你回来,汤一定温在火上,不烫口,也不会凉。”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转身跑向木屋旁的药圃,裙角扫过草丛,惊起几只停在叶片上的蝴蝶。
接下来的日子,展雄飞彻底进入了闭关般的冲刺阶段。他将木屋的门窗全部用木板封死,只在墙角留了一道指宽的透气缝隙,既能观察外界动静,又能隔绝干扰。随后盘膝坐在铺着干草的床榻上,将《奔雷诀》的功法口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字句都像刻在心头,清晰得如同掌纹。
丹田内的灵力随着功法运转,渐渐变得活跃起来,像初春解冻的溪流,在经脉中穿梭奔腾。他屏气凝神,引导着灵力按照《奔雷诀》记载的“三转九回”路径循环:从丹田出发,经会阴、过尾闾、上玉枕,再绕百会、下膻中,最后回归丹田。每一次循环,灵力都更凝实一分,运转速度也更快一分。
木屋中静得只剩下他平稳的呼吸声,还有灵力在经脉中流动时发出的细微嗡鸣,像远处天边滚过的闷雷。时间一天天过去,丹田内的灵力从最初的气态,渐渐变得像粘稠的蜂蜜,再到后来,竟有了液态的雏形,在丹田里缓缓晃动。
直到试炼前三天的清晨,展雄飞在运转功法时,忽然感觉到丹田上方传来一阵熟悉的阻滞感——那是筑基后期的壁垒!像一层透明的薄膜,挡在灵力前行的路上。他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一抹锐光,随即加快了灵力运转的速度,让那股“雷流”般的灵力,朝着那层无形的壁垒发起了冲击。
那夜,月色如水,透过窗缝洒进木屋,在地面投下一片细碎的银辉,像撒了一地的碎星。展雄飞盘膝坐在床榻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雷光,那是《奔雷诀》灵力运转到极致的迹象,发丝都被雷光染成了浅金色。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胀如满月,随后猛地屏息,将丹田内所有灵力汇聚成一股洪流,像蓄势待发的惊雷,猛地朝着壁垒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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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无形的碰撞在体内炸开,展雄飞的身体微微一颤,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那层壁垒比他想象中更坚固,如同横亘在眼前的山岳,第一次冲击,竟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像蛛丝般脆弱,却又迟迟不碎。
他没有气馁,咬紧牙关,牙龈都渗出了血丝。再次调动灵力,让经脉中的“雷流”更加汹涌,发起了第二次、第三次冲击。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决绝。
《奔雷诀》的灵力奔腾如雷,在经脉中嘶吼着,一次又一次撞向那层无形的屏障。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将后背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额头的青筋暴起,像虬结的树根,脸色也因灵力消耗过大而变得苍白,嘴唇干裂起皮,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像淬了火的钢铁,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色从银白变成了浅灰,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就在展雄飞感觉灵力快要耗尽,经脉都传来阵阵灼痛时,体内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咔嚓”轻响——那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壁垒应声而破!
汹涌的灵力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经脉被这股灵力拓宽了数倍,原本狭窄的通道变得豁然开朗,像小溪汇成了江河。丹田内的灵力彻底化作了液态,在丹田里缓缓转动,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像一汪蕴藏着雷霆的清泉,每一次晃动,都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
“筑基后期,成了!”
展雄飞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一股强横的气息从他体内扩散开来,将木屋中的空气都震得微微波动,墙角的干草簌簌作响。他连忙收敛气息,指尖掐了个敛息诀,将那股刚突破的力量牢牢锁在体内——在外门弟子中,筑基后期已是顶尖实力,太过张扬,只会引来赵峰之流的嫉妒与暗算,如今试炼在即,绝不能节外生枝。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向不远处苏婉儿的木屋。那里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透过窗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像黑夜里的灯塔。展雄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中默念:师姐,等我回来,喝你熬的凝神汤。
他知道,明日一早,星月试炼就要开始了。这场试炼,不仅是为了从外门晋升内门,摆脱“杂役弟子”的身份,更是为了不辜负苏婉儿灯下缝制劲装的心意,不辜负李长老破格给令牌的看重,也不辜负云沐瑶那瓶冷傲之下藏着关切的清心丹。
而此时,内门深处,一座雅致的阁楼正沐浴在月光中。阁楼的栏杆是用千年寒玉打造的,泛着淡淡的凉意,栏杆边,云沐瑶凭栏而立,一袭白衣在夜风中轻轻飘动,衣袂翻飞间,宛如月下谪仙。她的指尖转动着一枚莹白的玉简,玉简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像蛛网般交织,正是《幻影迷踪步》的全卷——那日在内门,她虽只给了展雄飞半部功法,却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的进展,甚至托外门弟子打探过他修炼的动静。
旁边的侍女青衣垂手而立,声音轻柔:“师姐,外门那边传来气息波动,很明显是突破的征兆,那展雄飞,应该是晋入筑基后期了。”
云沐瑶低头看了一眼指尖的玉简,月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了清冷:“有点意思。能在试炼前突破,倒不算愚钝。希望你能活着从试炼里出来,别浪费了我给的半部《幻影迷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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