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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归墟幻境（第1页）

北冥玄冰谷，死寂的寒意与狂暴的能量冲击交织成一曲毁灭的乐章。

陆沉人枪合一，化作撕裂极寒的暗红流星，悍然撞向那山岳般的恐怖魔兽。枪尖凝聚着他残存的魔气、星力以及不屈的意志，与魔兽那足以拍碎星辰、冻结灵魂的巨爪狠狠对撞！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在狭窄的冰谷中回荡，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周围万年不化的玄冰尽数震为齑粉！陆沉的身影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重重砸在数百丈外的冰壁上，深嵌其中，鲜血瞬间从崩裂的铠甲下涌出，染红了冰壁。他手中的长枪嗡嗡哀鸣，枪尖竟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而那魔兽，仅仅只是巨爪上覆盖的幽蓝鳞片碎裂了几片，流淌出暗蓝色的冰冷血液，它庞大的身躯晃了晃，便稳住了。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料到这只“蝼蚁”能伤到自己，但随即被更浓的暴戾与杀意取代。

差距，如同天堑！

“陆沉！”碧落目睹此景，心胆俱裂，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犹豫。趁着魔兽注意力被陆沉吸引的刹那，她将风雷之力催动到极致——尽管在北冥极寒下，这力量如同风中残烛——身形化作一道几乎融入环境的淡蓝色电光，直射冰泉旁那枚乳白色的三生石影子碎片！

快！再快一点！

她的指尖几乎已经触碰到那碎片温润的边缘……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异变突生！

那枚原本散发着宁静、秩序生命气息的碎片，仿佛被碧落身上携带的、来自归墟的那枚碎片气息（虽已交给紫霞，但残留的因果联系仍在）所刺激，又或者是因为碧落此刻极度不稳定、充满焦虑与决绝的心境，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

不是乳白色的祥和之光，而是一种……混乱、扭曲、如同万花筒般的七彩炫光！

炫光瞬间将碧落吞噬！她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牵扯灵魂的力量作用在身上，周围的景象——冰谷、魔兽、重伤的陆沉、冰树、泉眼——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寸寸崩裂、消散！

“不——！”碧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意识便陷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漩涡之中。

……

仿佛过去了千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

碧落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她几乎呕吐。她发现自己不在冰冷的北冥玄冰谷，而是……置身于一片熟悉的、硝烟弥漫、喊杀震天的战场！

是当年最终决战的那片天地！

天空是破碎的，道道空间裂缝如同丑陋的伤疤，流淌着混沌的能量。大地满目疮痍，焦土千里，尸横遍野。远处，魔尊夜无殇顶天立地的魔躯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威压，无数魔物如同潮水般涌来。而己方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碧落仙子！小心左边！”一声焦急的呼喊在身边响起。

碧落下意识地挥手，一道雷光劈出，将几只扑来的魔物炸成碎片。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上沾满了血污和焦痕，仙力消耗巨大，经脉隐隐作痛，风雷之力虽然仍在，却充满了疲惫与透支感。

这不是幻觉！这种感觉太真实了！每一个细节，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焦糊味，体内仙力的枯竭感，战友声嘶力竭的呐喊，远处夜无殇那令人窒息的魔威……都与她记忆深处那场惨烈的最终决战一模一样！

“我……回来了？回到了战死的那一刻？”碧落脑中一片混乱，北冥的经历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只是一场短暂的噩梦。眼前的生死危机，才是真实！

“碧落！发什么呆！魔尊亲卫队冲过来了！结阵！”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吼道，是浑身浴血、甲胄破碎的陆沉，他眼神赤红，显然也已到了极限。

碧落一个激灵，环顾四周。她看到了正在以生命为代价施展治愈仙术、脸色惨白如纸的青瑶；看到了凭借智谋周旋于魔军之中、却已身负数伤的萧云；看到了在不远处与魔将疯狂厮杀、状若疯魔的墨离；还有在空中与夜无殇分身激战、星光黯淡的紫霞……

一切都和记忆吻合！

那么接下来……按照“原本”的轨迹，魔尊夜无殇会发动致命一击，紫霞姐会为了推演一线生机而天机盘破碎、神魂重创，青瑶姐会为救萧云而耗尽最后仙力、魂飞魄散，而自己……会在极度愤怒与绝望中，燃烧本源风雷，冲向夜无殇，试图与之同归于尽，最终……

碧落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和与爱人、姐妹同生共死的决绝再次涌上心头。不！她不能让悲剧重演！既然她“回来”了，带着“未来”的记忆，她一定要改变这一切！

“不对！”就在碧落即将被过去的情绪彻底淹没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那是属于她本源风雷之力的一丝警兆，“时间……因果……错位感……”

这丝警兆如同冰水浇头，让碧落瞬间清醒了一丝。她猛地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如果她真的回到了过去，为什么她的力量没有恢复到战前的状态？为什么她体内风雷之力的那种紊乱和反噬感，与她在北冥时一模一样？还有，陆沉他们看自己的眼神，虽然焦急，却似乎……少了一点什么？少了那种在最终时刻，彼此心照不宣的、深入骨髓的悲壮与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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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战场，太“完美”地复刻了她的记忆，却仿佛缺少了某种……灵魂？就像一场精心排练的戏剧，所有演员都到位，台词动作无误，却唯独缺少了真正的情感投入？

“是幻境！”碧落眼中雷光一闪，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是三生石碎片制造的幻境！它放大了我内心深处对那场战役的执念和遗憾，将我拉入了这个‘另一版本’的过去！”

想通这一点，碧落并没有立刻试图打破幻境。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由三生石碎片力量构成的幻境，或许并非完全是坏事。三生石涉及因果轮回，这个幻境，会不会向她揭示一些当年被忽略的、或者……另一种可能性的真相？

“如果……如果当初我做了不同的选择，结局会怎样？”一个危险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碧落心底冒出。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想法，幻境的“剧情”开始微妙地偏离她记忆中的轨道。

战场中央，魔尊夜无殇的毁灭性攻击如期而至，一道撕裂天地的黑暗魔光，直击摇摇欲坠的联军核心！

“紫霞！”陆沉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数名魔将死死缠住。

按照碧落的记忆，下一刻，紫霞会毅然燃烧神魂，催动天机盘进行最后一次推演，为众人争取到一丝微不足道的生机，但自身也因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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