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工坊的章程在工部勉强立住了脚,但萧辰深知,那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朝堂的明枪暗箭,边关的烽火连天,乃至自身实力的提升,都需要更坚实的根基和更广阔的视野。
而这一切,或许就藏在那被世人遗忘的故纸堆中。
于是,在军工坊筹建事宜暂告段落后,萧辰做了一件让所有翰林院同僚大跌眼镜的事情——他主动向掌院学士请缨,要求整理翰林院最深、最偏僻,也是尘封最久的那座废弃库房。
消息传出,翰林院内一片哗然。
“萧修撰这是……在军工坊受了挫,心灰意冷了?”
“那破地方,耗子进去都得迷路,全是前朝废弃的文书杂卷,有什么好整理的?”
“年轻人,到底是耐不住寂寞啊,以为那里能有什么宝贝不成?异想天开!”
几个平日里就爱嚼舌根的编修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语气中不乏幸灾乐祸。
连那位曾对萧辰寄予厚望的老翰林,也听闻此事,摇头叹息,觉得这年轻人终究是走了弯路,将大好精力浪费在无用之地。
掌院学士(靖王一派)自然是乐见其成,巴不得萧辰在这“冷宫中的冷宫”里彻底沉沦,当即大笔一挥,准了。
于是,萧辰的日常,便从略显嘈杂的将作间,转移到了这座位于翰林院最深处、常年铁锁把门的废弃库房。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带起一阵呛人的烟尘。库房内光线极其昏暗,仅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纸缝隙中艰难透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尘埃。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高低错落的书架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上面堆满了各种卷轴、册页、竹简,许多都已破损不堪,被厚厚的灰尘和蛛网覆盖,散发着一股陈年霉味和纸张腐朽的气息。
角落里,甚至能看到老鼠啃咬的痕迹。
这里,是知识的坟场,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萧辰却如同发现了宝藏的探险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屏退了下属,独自一人,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走了进去。
环境艰苦?正合他意。无人打扰?求之不得。
他随手从最近的书架上拿起一捆几乎要散架的竹简,轻轻拂去灰尘,上面记录的是前朝某地无关紧要的物产流水账。
他看似在费力辨认模糊的字迹,实则——
帝经超强信息处理,启动!全范围扫描与筛选!
无形的神魂之力以他为中心,如同水银泻地般蔓延开来,瞬间覆盖了方圆数丈内的所有书籍卷宗!
海量的、杂乱无章的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帝经,然后被飞速地分类、筛选、解析!
无用的人文地理志?跳过!
重复的官府文书?跳过!
残缺的诗词歌赋?跳过!
萧辰设定的筛选目标非常明确:
前朝工部、将作监的技艺记录(寻找可能超越当前时代的技术)。
地理勘探、水文笔记(尤其是关于西北、西域、乃至更遥远区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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