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畜生……”许悠悠的拳头捏得死紧。
唐乐言怔怔地看着这些培养罐,那双总是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桃花眼里,第一次失去了神采。
这里明明安静得可怕。
可是在她的脑海里,却像有成千上万个人在同时尖叫、哭嚎、咒骂、祈求。
那股庞大的、充满绝望与怨恨的精神残留,像海啸一样冲击着她的意识。
“言言?你怎么了?”
木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唐乐言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捂着耳朵,痛苦地摇着头。
“吵……太吵了……救命……好吵……”
“吵?”
叶佳和许悠悠对视一眼,这里明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是它们。”唐乐言的嘴唇都在哆嗦,涣散的目光扫过那一排排的玻璃罐,“它们……在哭。”
她抬起头,环视着这些标本,忽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她挣开木沐的手,缓缓走到实验室的中央。
然后,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哼唱了起来。
一段谁也没听过的、低回婉转的旋律响起。
没有歌词,纯粹的音调,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像一场温柔的雨,轻轻洒在这片充满了痛苦的死亡之地。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唐乐言脑海中那股狂暴的精神噪音,像是被这温柔的旋律驯服,渐渐平息了下去。
那些怨念,不再尖叫和嘶吼,它们化作一丝丝低语,环绕在她的身边,向她传递着讯息。
无数破碎的、混乱的画面,涌入唐乐言的脑海!
——刺眼的无影灯下,冰冷的手术台上,手脚被皮带牢牢捆住的无助挣扎。
——冰冷的针刺入血管,带来的尖锐痛楚与深入骨髓的寒意。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声音温和却残忍:“别怕,这是为了进化。”
——被注入体内的绿色药剂,身体细胞被强行撕裂、重组的剧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长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最后,是顶层那朵巨大的血色花苞,从内部视角看到的景象……花蕊的中央,是一个透明的、如同子宫般的培养仓!
培养仓里,连接着无数根输送着荧光液体的管道,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安静地沉睡着。
“噗——”
唐乐言猛地睁开双眼,再也承受不住这庞大的信息冲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软软地倒了下去。
“言言!”
“唐乐言!”
三人立刻冲过去扶住她。
叶佳手忙脚乱地发动异能,莹绿色的光芒笼罩住唐乐言。
唐乐言的意识有些涣散,她死死抓住木沐的手臂,眼神里全是惊恐,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嘶哑的字眼。
“上面……”
“样本……不是资料……”
“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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