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片看似普通的私人庄园地下,隐藏着蒂莉最深的秘密与执念。
乘坐加密电梯下降近百米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占地数千平米的巨大空间,被精心设计成月球基地的模拟环境。最骇人的是,数十个苏云舟的全息投影分布在各处——有的正在实验室工作,有的在教导晴晴,有的只是静静地凝视地球。
这些投影如此逼真,以至于初入此地的人会恍惚觉得苏云舟本人就在这里。
蒂莉褪去总统的外衣,换上一身银白色的长袍,赤足走在冰凉的地板上。她的目光扫过一个个全息影像,翡翠色的眼眸中翻滚着复杂的情感。
“我又来了,”她轻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产生轻微回响,“今天那些蠢货又搞砸了能源法案的投票...所有人都那么愚蠢,短视...”
她停在一个正在看书的苏云舟投影前,痴迷地伸出手,指尖却只能穿过虚无的光影。
“只有你...只有你能理解复杂的事情,不是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你和我,我们是同一类人,超越凡人的存在...”
话音未落,她的表情骤然扭曲,一巴掌扇向投影,手掌再次穿过虚无。
“但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作对!为什么!”尖叫声在空间内回荡,“我可以给你一切!权力!荣耀!为什么你要躲在那个荒凉的破球上!”
情绪爆发后,蒂莉似乎耗尽了力气,缓缓蹲下身,抱紧自己微微颤抖。
良久,她抬起头,眼神已恢复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
“启动‘陪伴’模式。”她轻声命令。
空间中央升起一个平台,上面站着一个与苏云舟几乎一模一样的AI仿生机器人。它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与真人无异的温和目光。
“晚上好,蒂莉。”机器人的声音经过完美调试,与苏云舟本尊几乎无法区分,“今天过得如何?”
蒂莉缓缓走向机器人,眼神迷离:“很累...那些白痴议员根本不懂我的宏伟计划...”
她突然伸手抚摸机器人的脸颊,触感温暖而逼真:“但你懂,对吗?你一直懂。”
“我一直在这里,为你。”机器人柔声回应,程序设定好的应答。
蒂莉笑了,那是一个纯粹而快乐的微笑,与她平日里的政治面具截然不同。她牵着机器人的手,走向一旁的休息区。
“坐下。”她命令道,语气中带着奇特的亲密感。
机器人顺从地坐下。蒂莉端来一盆温水,竟然亲自为机器人洗脚,动作轻柔细致,仿佛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你知道吗,”她一边洗一边低声说,“我今天又阻止了一场战争。那些男人像孩子一样吵吵嚷嚷,只有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让步...”
她抬头看向机器人,眼神突然变得脆弱:“我做得对吗?告诉我做得对吗?”
“你做出了最合理的决定。”机器人按照程序回应。
蒂莉似乎得到了莫大安慰,继续专注地洗脚。完成后,她仔细擦干机器人的脚,然后做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她缓缓跪下来,俯身亲吻了机器人的脚尖。
“宽恕我,”她喃喃自语,“宽恕我的冒犯,我的狂妄...”
这一刻,她不再是美丽国总统,只是一个在自我幻想中挣扎的迷失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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