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戎也看得心惊肉跳,他能感受到赵慈那股蛮横的力量,换做是他,恐怕一刀就被劈成两半了。他握紧拳头,暗暗为赵雄加油。
激战百余回合,赵慈渐渐感到力竭,呼吸变得粗重,刀法也出现了破绽。赵雄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赵慈的重砍刀劈向自己左肩。
赵慈果然中计,狞笑着一刀砍下。就在刀即将及身的瞬间,赵雄身形陡然下沉,如寒潭潜龙,险之又险地避开刀锋,同时长剑反撩,“寒山十八段”最后一式——“寒江归雁”!
剑光如流星追月,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听“噗嗤”一声,长剑从赵慈的小腹刺入,直透后背!
赵慈的动作僵住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他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埃。
叛军见首领被杀,顿时士气大跌,抵抗变得微弱起来。汉军趁势猛攻,很快便控制了整个城池。
夕阳西下,将江夏城头染成一片血色。硝烟渐渐散去,留下满目疮痍。
赵雄拄着剑,站在城头,望着夕阳,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丝疲惫和沉重。李寒梅走到他身边,递过一块干净的布巾:“结束了。”
赵雄接过布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点了点头:“结束了。该回常山了。”
三日后,江夏城初步安定,王敏论功行赏,赵雄力斩赵慈,功不可没,却婉拒了所有封赏。
“刺史大人,我夫妇二人下山历练,本为增长见闻,如今叛乱已平,心愿已了,只想早日返回常山,向师门复命。”赵雄语气诚恳。
王敏知其心意已决,不再强求,亲自送他们至城外。
城外古道旁,吕子戎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赵雄夫妇。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二哥,二嫂,此去常山,路途遥远,你们多保重。”吕子戎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两个月,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安稳、最温暖的时光,赵雄夫妇不仅救了他,还教他武艺,待他如亲人。
赵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不舍:“子戎,你天资聪颖,只是缺乏系统的指点。乱世之中,武艺傍身至关重要,你好自为之。若有缘,他日常山再见。”
李寒梅从包袱里取出一本线装的小册子,递给吕子戎:“这是‘寒山十八段’的基础剑谱,虽不完整,却也能让你入门。勤加练习,对你会有帮助。”她又拿出一些银两,塞到他手里,“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二哥,二嫂……”吕子戎接过剑谱和银两,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走吧。”赵雄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与李寒梅并肩离去。
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两道背影在古道上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地平线尽头。他们要回常山复命,向师傅李寒山(李寒梅之父)禀报此行的见闻与功绩,那里有他们的根,有他们的归宿。
吕子戎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转过身。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谱和银两,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闯荡了。赵雄夫妇的离去,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乱世,想要生存,想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光有勇气是不够的,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
“寻访名师,精进武艺……”吕子戎喃喃自语,仿佛在给自己立下誓言。
他抬头望向远方,天地辽阔,烽烟未散,前路漫漫,却也充满了无限可能。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找什么样的师傅,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他紧了紧背上的行囊,迈开脚步,沿着与赵雄夫妇相反的方向,走进了夕阳的余晖里。
他的足迹,将踏上崎岖的山路,走过繁华的城镇,穿过战火的废墟。他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经历各种各样的事,见识不同的武功流派,在一次次的碰壁与感悟中,磨练自己的意志,提升自己的武艺。
那本“寒山十八段”的基础剑谱,成了他最初的灯塔。他白天赶路,夜晚便找个破庙或山洞,借着月光揣摩剑谱上的招式,将自己的拳脚功夫与剑法融会贯通。他的天赋确实异禀,往往一点就透,进步神速。
(旁白):江湖路,本就是一场孤独的修行。赵雄夫妇的归途,是对师门的承诺;吕子戎的前路,是对自我的超越。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会因任何人而停留,但那些在乱世中闪耀的侠义与坚韧,却会如同星辰,照亮后来者的脚步。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夜幕悄然降临。吕子戎的身影,在蜿蜒的山道上渐行渐远,最终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远处的天空,一颗孤星悄然亮起,仿佛在预示着,一个属于吕子戎的传奇,正在缓缓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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