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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许田猎猎显僭越 府中沥血誓兴汉（第1页）

（旁白）：建安四年（公元199年）秋，许田的猎场里，旌旗如林，马蹄声碎；许昌的左将军府中，烛火摇曳，誓言无声。曹操的金鈚箭射穿了鹿心，也射穿了汉室最后的体面；献帝的血诏缝进了衣带，也缝住了刘备隐忍的极限。从许田射猎的“万岁”欢呼，到府中三兄弟的指天为誓，再到吕子戎深夜递来的血诏，刘备离开许昌的路，终于在隐忍与密谋中，渐渐清晰。

一、许都召：元让传旨邀射猎玄德心头起疑云

左将军府的菜园里，刘备正给刚种下的萝卜浇水，指尖的泥土还没擦净，府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夏侯惇来了。

这位曹操的堂弟，身披银甲，手持曹操的令旗，翻身下马时，甲胄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比上次许褚来的阵仗更足。“左将军，”夏侯惇的声音带着几分倨傲，却又刻意维持着客气，“陛下今日要去许田狩猎，丞相特意让我来请你，还有关、张二位将军，一同前往。”

刘备握着水壶的手顿了顿——曹操刚在青梅煮酒时试探过他，如今又借献帝之名邀狩猎，明摆着是想再探他的底细。可他不能拒，拒了就是“抗旨”，曹操正好有理由动手。

“有劳元让将军亲自跑一趟。”刘备放下水壶，笑着应道，“我这就去叫二弟、三弟，随你走。”

关羽正在演武场练刀，青龙偃月刀劈在木桩上，木屑飞溅；张飞则在书房里对着一幅画发呆——画的是夏侯娟，桃树下抱着小兔子的模样，线条虽糙，却透着一股认真。听闻要去狩猎，张飞猛地把画卷起来，塞进怀里，眼神亮了：“狩猎？好啊！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总比在府里憋坏了强！”

关羽却皱起眉头，走到刘备身边，低声道：“兄长，曹操借陛下之名邀狩猎，恐有诈。我们需多加小心。”

刘备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们跟在我身边，少说话，少动手——今日是陛下狩猎，不能出任何差错。”

三人跟着夏侯惇往许田去，路上遇到不少朝臣的车马，个个神色谨慎。刘备瞥见人群里的董承——这位车骑将军，是献帝的岳父，平日里对曹操多有不满，此刻正用眼角余光偷偷看他，眼神里藏着几分复杂。刘备心中一动，却没敢多问，只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二、许田猎：孟德僭越惊众臣云长按刀被兄拦

许田的猎场，早已被曹军围得严严实实。献帝骑着一匹白马，身穿龙袍，却像个摆设——曹操就跟在他身边，骑着“绝影”，手里握着一把金鈚箭，那是献帝的御用弓箭，此刻却在曹操手里。

“陛下，今日天气好，不如先射一箭，给众臣开个好头？”曹操笑着对献帝说，语气里的“建议”，更像“命令”。

献帝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脸上挤出笑容：“丞相箭术高明，不如丞相先射。”

曹操也不推辞，接过侍从递来的弓，搭起金鈚箭，目光扫过前方的树林——远处正好有一只鹿跑过，鹿角分叉，毛色金黄。“咻——”箭如流星，正中鹿心，那鹿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好箭法！”群臣里立刻有人大喊，接着更多人跟着欢呼，甚至有人忘了规矩，对着曹操大喊“万岁！”

献帝的脸色瞬间白了，手指紧紧攥着龙袍的衣角，却没敢说话。

关羽站在刘备身后，见此情景，双目圆睁，手按在青龙偃月刀的刀柄上——刀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刀身已隐隐出鞘半寸，寒芒刺得人眼睛发疼。“兄长，曹操这是僭越！我去斩了他，为汉室除害！”

刘备连忙伸手，按住关羽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急切：“二弟，不可！”他声音压得极低，“今日是陛下狩猎，若你动手，曹操定会反咬我们‘行刺陛下’，到时候我们百口莫辩，连汉室的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

关羽咬牙，看着曹操接受群臣欢呼的模样，刀鞘里的刀抖得更厉害，却终究还是被刘备按住，没再动。

张飞站在一旁，握着丈八蛇矛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白——他想起夏侯娟说的“大官都欺负人”，想起兄长种菜的隐忍，想起曹操的监视，心中的怒火像要烧起来，可看到刘备的眼神，还是硬生生压了下去。

曹操似乎没注意到关张的异动，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他笑着对献帝说：“陛下，臣侥幸射中，让陛下见笑了。”接着又对群臣道，“今日狩猎，谁能射中最多猎物，朕（他竟顺口用了‘朕’）赏黄金百两！”

群臣连忙应和，只有刘备、关羽、张飞和董承，站在原地，脸色凝重——许田的猎场里，马蹄声、欢呼声依旧，可汉室的尊严，早已被那支金鈚箭，射得粉碎。

三、府中议：三兄弟沥血诉宏愿翼德画中忆娟女

回到左将军府时，天已经黑了。刘备屏退了所有仆役（包括曹操的眼线，他特意找借口支走了），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三兄弟，烛火跳动，映着三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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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今日曹操那般僭越，群臣喊他‘万岁’，陛下都快哭了，你为何拦着我！”关羽终于忍不住，把青龙偃月刀往地上一拄，刀身撞在青砖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张飞也跟着附和：“就是！那奸贼分明是想篡汉！我们与其在这忍气吞声，不如连夜杀出去，回小沛招兵，跟他拼了！”

刘备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红血丝：“我能怎么办？”他声音沙哑，“我们无兵无马，府外全是曹操的眼线，只要我们一动，曹操就会立刻派兵来杀我们！到时候，我们死了不要紧，汉室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我是中山靖王之后，是陛下认的皇叔，我不能只想着自己痛快，我要护着陛下，护着汉室，护着天下百姓——就算忍辱负重，我也要等一个机会！”

关羽看着刘备的背影，想起当年涿郡起兵时，刘备说的“匡扶汉室，救民于水火”，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悲壮：“兄长，是我冲动了。我听你的，只要能护汉室，能救百姓，让我等多久都愿意。”

张飞也低下头，从怀里掏出那幅画，摊在桌上——夏侯娟的笑脸，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清晰。“兄长，二兄，”他声音有些哽咽，“今日我看到那娟女的画，就想起她跟我说，村里的人都怕曹操的兵，怕他们抢粮食、抓壮丁。我不想让她，让天下的百姓，都活在曹操的阴影里。”

刘备看着画，又看了看关羽、张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走到桌前，拿起一把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滴在桌上：“我刘备在此立誓，此生必匡扶汉室，诛杀国贼，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关羽也拿起匕首，划破手指，鲜血与刘备的血混在一起：“我关羽立誓，此生追随兄长，护汉室，杀国贼，不离不弃！”

张飞学着他们的样子，划破手指，血滴在画上，晕开一小片红：“我张飞立誓，此生听兄长号令，斩曹操，复汉室，若有二心，甘受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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