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影没有具体的形态,更像是一团不断变幻的深渊,它散发出的气息,远比刚才那幽煞本体更加深沉、古老、以及……危险!那种冰冷与恶意,让李小鱼的魂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若非慕容白就在身前,他恐怕连站立都无法做到。
“慕容白……”黑影发出沙哑、重叠的声音,仿佛由无数个声音糅合而成,带着一种非人的漠然,“你的剑,还是这么快。”
“对付藏于九幽缝隙的魑魅魍魉,足够了。”慕容白语气平淡,周身却开始弥漫起一股无形的场域,将李小鱼也笼罩在内,隔绝了那黑影带来的庞大压力。
“呵呵……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鬼,一枚记录了破碎法则的玉简,值得你亲自现身?”黑影的声音带着讥讽,“地府如今,已经如此人手紧缺了么?”
“地府秩序,不容挑衅。凡越界者,皆斩。”慕容白的回答斩钉截铁,“你越界了。”
“界限?”黑影似乎笑了笑,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这天地间的界限,很快就要重新划定了。慕容白,你护得住一时,护得住一世吗?那枚玉简……以及它指向的东西,我们志在必得。”
话音未落,那黑影猛地一阵扭曲,化作无数道细小的黑色流萤,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显然是要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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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
慕容白冷哼一声,并未追击那些流萤,而是并指再划!这一次,并非攻击某一点,而是以他自身为中心,一道圆形的、无比巨大的白色剑圈骤然扩散开来,瞬间扫过整片骨丘区域!
剑圈过处,空间仿佛被冻结、剥离。那些激射的黑色流萤,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墙壁,纷纷显形,发出尖锐的悲鸣,随即在剑圈的净化之力下接连湮灭!
然而,就在所有流萤即将被清扫一空的刹那,最早遁走的那一缕、也是最不起眼的黑色流萤,竟强行撕裂了剑圈边缘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瞬间没入外界荒原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慕容白眉头微蹙,看着那流萤消失的方向,并未再出手。他散去剑圈,周围的空间恢复原状,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剑意与邪恶气息,证明着方才短暂而激烈的交锋。
他转过身,看向脸色苍白的李小鱼。
“看清了?”慕容白问。
李小鱼用力点头,心有余悸:“看……看清了。”他不仅看清了慕容白那惊世骇俗的剑法,更看清了那黑影的恐怖与……其话语中透露出的惊人信息。它们的目标,似乎远不止一枚玉简那么简单。
慕容白不再多言,抬手一招,那枚记录了现场景象和能量残留的记录板飞入他手中。他神识扫过,微微颔首。
“证据已足。此地不宜久留,随我回去。”
说完,不等李小鱼回应,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卷住了他。下一刻,周遭景象模糊变幻,待他重新看清时,已然回到了酆都城那熟悉而森严的判官殿偏殿之外。
慕容白将记录板丢还给他,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今日之事,列入最高机密,封存于你魂印之中,非我手令,不得解封,不得与任何存在提及。回去后,照常履职。”
“是!大人!”李小鱼躬身应命,看着慕容白的身影再次融入殿内阴影之中。
他独自站在殿外,感受着酆都城相对“安全”的氛围,回想起荒原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尤其是那黑影最后的话语,心中波澜起伏。
“界限……重新划定……志在必得……”
他摸了摸怀中那枚似乎变得更加沉重的玉简,意识到自己卷入的,恐怕是一场远超想象、关乎三界秩序的巨大风暴。
而他的试炼之路,显然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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