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文相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语塞了。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想立刻飞到方英身边,紧紧抱着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那道无形的坎,他始终没有勇气迈过去
“舒文相,爱一个人,不是要在她顺风顺水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而是要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李欣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方英不是那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她比你想象的要坚强,也比你想象的要爱你。你应该相信她,也相信你们的感情。”
舒文相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李欣朵的手。李欣朵的话,像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内心深处那片因自卑而阴暗的角落。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胆小了,是不是因为过去的阴影,而错过了太多,也伤害了太多。
李欣朵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舒文相层层包裹的外壳,直抵他内心最隐秘、最不敢触碰的角落。
舒文相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不是的”,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是方英介意你坐过牢的事,而是你自己一直耿耿于怀,不肯放过自己。”
这句话像重锤一样,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退缩是为了方英好,是不想让她承受流言蜚语,是一种伟大的牺牲。可李欣朵的话却无情地揭露了真相——他只是在害怕,害怕再次被拒绝,害怕自己配不上方英,害怕那段不堪的过去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所谓的“为了方英”,不过是他懦弱和自卑的借口。
舒文相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迷茫,还有一丝被戳穿心事的难堪。他看着李欣朵,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欣朵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但她知道,有些话必须说透,有些坎必须由舒文相自己迈过去。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走到墙角,解开了系在腰间的白色围裙。围裙上还沾着些许奶油和面粉的痕迹,那是她一天忙碌的证明。
她将围裙整齐地叠好,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整个过程,她没有再看舒文相一眼,仿佛他只是空气。她的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让舒文相难受。
做完这一切,李欣朵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朝门走去
李欣朵的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回头。“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想明白。”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话音落下,她拉开店门,走了出去。门上的风铃“叮铃”响了一声,像是在为这场短暂而激烈的对话画上句号。
卷帘门被缓缓拉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将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店里只剩下舒文相一个人,还有满室浓郁却冰冷的甜香。
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却驱散不了他心里的寒意。他缓缓地走到李欣朵刚才坐过的位置坐下,拿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的温水,却没有喝。他的目光空洞地落在桌面上,李欣朵的话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响。
“是你自己一直耿耿于怀,不肯放过自己……”
是啊,不肯放过自己。
他想起自己刚出狱时的惶恐和无助,想起别人看他时那种异样的眼光,想起父母失望的眼神。那段经历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灵魂里,让他觉得自己永远低人一等。
遇到方英,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方英的善良、开朗和不嫌弃,让他重新感受到了温暖和被爱的滋味。可越是爱方英,他就越害怕失去她。他总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段关系,尽量避免提及自己的过去,甚至刻意疏远方英的家人和朋友,就是怕他们知道真相后会反对。
他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以为自己在默默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可现在看来,他只是在自欺欺人。他的自卑和怯懦,不仅没有保护好方英,反而可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给了她最沉重的打击。
方英现在一定很难过吧。失去亲人的痛苦,加上店里的烦心事,还有……他这个缺席的男朋友。她会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流泪,会不会觉得他根本就不爱她?
想到这里,舒文相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店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让他立刻买票去方英的老家,去她身边,告诉她他有多爱她,有多担心她。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不断地拉扯他,提醒他的过去,提醒他可能面临的冷眼和排斥。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和偶尔闪过的车灯。内心的两个声音激烈地交战着,让他痛苦不堪。他知道李欣朵是对的,他必须勇敢一点,必须相信方英。
可是,勇气这种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那么难。
舒文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方英的号码,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按下去。他怕,怕电话接通后,听到方英带着哭腔的声音,他会更加不知所措;他更怕,自己的出现,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店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催促着他做出决定。舒文相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他抱着头,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还是没有勇气。
李欣朵的话虽然点醒了他,但多年来形成的自卑和怯懦,并不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轻易驱散的。他知道自己应该去,可他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无法挪动。
满室的甜香此刻变得有些刺鼻,像是在嘲笑他的胆小。舒文相就这样一个人在黑暗和寂静中,被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吞噬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依旧没有做出决定。而远方的方英,还在独自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等待着那个迟迟没有出现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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