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摇摇头,将一块基石稳稳放下:"在这里,没有皇族,只有西陵的子民。"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与站在远处的虞枝相遇,嘴角微微上扬。
虞枝心头一热,转身走向另一片废墟。
她指挥侍女们清理出尚能使用的器皿,整理残存的典籍,甚至亲自下厨为工人们准备餐食。
当夜,当疲惫的工匠们吃到公主亲手熬的粥时,不少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一个月后,第一座宫殿的框架已经立起。
虞枝站在新建的观星台上,望着远处忙碌的人群和渐渐成形的建筑轮廓,恍如隔世。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裴玄的气息随之靠近。
"累吗?"虞枝转身,递给他一杯清茶。
裴玄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值得。"
他仰头饮尽茶水,喉结上下滚动,看得虞枝莫名脸红。
"对了,"裴玄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北方来的消息。"
虞枝急切地拆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虞枫公主率义军大破北狄,不日将归。
她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信纸飘落在地。
裴玄弯腰拾起信纸,顺势单膝跪地,握住虞枝的手:"小枝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很久了。"
虞枝心跳如鼓,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什么?"
"十年前在御花园,我答应先帝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裴玄的声音有些哑,"但现在的请求,是我自己的心意。"
他深吸一口气,"虞枝,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不是作为政治联姻,而是因为我爱你。"
晚霞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雪猫不知何时蹲在了他们脚边,歪着头好奇地观望。
虞枝望着裴玄认真的表情,突然想起这一个月来他默默做的一切。
每晚悄悄为她盖好踢开的被子,记得她所有爱吃的东西。
甚至为了给她找一本儿时喜欢的诗集跑遍整个西陵。
"你知道吗,"
虞枝俯身靠近他,鼻尖几乎相触,"当年在密道里,我听见国师说可惜没杀了那小杂种时,以为他指的是姐姐。"
她的呼吸轻轻拂过裴玄的唇,“裴玄…你是不是早认出来我了…"
裴玄瞳孔骤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虞枝轻笑,踮脚吻了吻裴玄的额头,她的唇缓缓下移,最终停在裴玄唇边,
"我的回答是我愿意。"
夕阳西下,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金边。
在他们身后,重建的西陵宫殿巍然矗立,崭新的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雪猫满足地"喵"了一声,蜷缩在他们脚边,尾巴轻轻摆动。
远处,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向着西陵行进。
为首的马上,一位与虞枝面容相似的女子望着故都的方向,眼中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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