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
走下围墙时,陆尘刻意绕开了医疗帐篷。
安全区已经苏醒,炊烟从厨房升起,空气中飘着稀粥的香味。
七个月前,这里还是个废弃的工厂;现在,却成了两百多人的庇护所。
作为创建者之一,陆尘熟悉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
但今天,一切都显得陌生——因为多了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女子宿舍是用旧仓库改造的,里面摆满了简易床铺。
陆尘在门口停下,听见里面传来低声交谈。
"真的都记得?"一个年轻女声问。
"嗯。"
苏枝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安全区东面围墙有三处薄弱点,西北角的排水管需要加固,药品库存还够用十七天如果省着点的话。"
"天哪!"
另一个声音惊叹,"难怪陆队长留着你!"
陆尘的眉头拧成结,他推开门,里面的谈话戛然而止。
五六个女人围坐在角落的床铺旁,苏枝被围在中间,但看到他,所有人都僵住了。
"出去。"
陆尘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立刻起身离开。
只有苏枝还坐在原地,手指绞着衣角。
等其他人走远,苏枝突然说,"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陆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多锐利,他强迫自己放松肩膀:
"来拿你的东西。"
回帐篷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得像两个陌生人。
晨光透过云层,为苏枝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陆尘注意到她的走路姿势自然多了——脚踝的伤似乎好了不少。
帐篷里还保持着昨晚的混乱,陆尘的装备散落一地,沾血的绷带扔在角落,行军床上的被子胡乱堆着。
苏枝的睡袋整齐地卷好放在一旁,上面摆着几件叠好的衣服。
"就这些。"苏枝轻声说,却没有伸手去拿。
陆尘站在门口,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绷带,动作粗鲁得像个做错事的人。
"你的伤"
苏枝突然开口,"需要换药。"
陆尘愣了一下:"周医生会处理。"
"我我受过医疗训练。"苏枝向前走了一小步。
阳光照在她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陆尘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眨眼时像蝴蝶翅膀般轻颤。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紧——他不该注意这些细节。
"随你。"他最终说,转身坐到行军床上。
苏枝轻手轻脚地拿出医药箱,跪在陆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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