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眼尖,立刻起身,"来,见见沈小姐。"
女子闻言转身,季临渊这才看清她的面容——
不是他想象中的娇弱闺秀,而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杏眼含威,唇线如刀。
她起身的动作利落得像拔出鞘的剑,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裹在丝袜中的小腿,脚下是一双锃亮的漆皮高跟鞋。
"季大帅。"
她微微颔首,眼神却毫不避让地直视他,"久仰大名。"
季临渊眯起眼。他见过太多人看他时的眼神——畏惧、谄媚、算计
唯独没有像此刻这般,平静中带着审视,仿佛他才是被评估的一方。
"沈小姐。"
他冷淡地点头,转向母亲,"军部还有要事,恕儿子不能久陪。"
季老夫人脸色骤变,正要开口,沈枝却轻笑一声:
"季大帅军务繁忙,枝儿理解。不如我送大帅出门,顺便参观一下季府花园?"
不等季临渊拒绝,她已经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貂皮披肩,向季老夫人行了一礼:
"伯母,稍候片刻。"
季老夫人眼中闪过讶异,随即满意地笑了:"去吧,年轻人多相处。"
一出厅门,沈枝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她快步走在前面,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季大帅,"
她头也不回地说,"不必担心,我和你一样是被逼无奈。"
季临渊挑眉,跟上她的步伐。"哦?"
花园深处,沈枝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他。
"我父亲想借你的兵权稳固生意,你母亲想借我家的财力扩充军备。至于你我——"
她从手袋中取出一支烟,熟练地点燃:"不过是这场交易中的筹码。"
冬日的阳光透过光秃的树枝,在她脸上投下斑驳阴影。
季临渊突然伸手夺过她的烟,在掌心掐灭。
"季府禁烟。"
沈枝不怒反笑:"好一个军阀做派。"
她逼近一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着烟草气息扑面而来: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表面上完成长辈们的心愿,私下里各不相干。
你有你的战场,我有我的事业。"
"事业?"
季临渊嗤笑:"沈小姐所谓的事业,是在闺房里绣花,还是在舞会上调情?"
沈枝眼神一冷,从手袋中取出一份英文报纸拍在他胸前。
"上个月伦敦经济报,第三版有我的专栏。
另外,我在剑桥主修的是国际政治,辅修经济学。
绣花?"
她冷笑:"我绣的怕是季大帅看不懂的棋局。"
季临渊扫了眼报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子——
她眼中的锋芒不是伪装,而是淬炼过的智慧与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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