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微微抬了下下巴,带着一种故作镇定的挑衅。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触手的冰凉让他心头火起,更用力地攥紧,声音因为后怕和怒气而低沉得吓人:
“苏枝!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谁允许你一个人晚上跑出来骑这个?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他的力道很大,苏枝纤细的手腕立刻红了一圈。
她疼得蹙起眉毛,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却倔强地咬着唇,不肯喊疼,也不肯服软。
“放手。”
苏枝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试图甩开他的手,可惜徒劳无功。
“跟我回去!”
顾霆琛看着她手腕上那圈刺目的红痕,心里一抽,力道却不自觉地放松了些,但依旧牢牢钳制着她。
“我不回去!”
苏枝忽然激动起来,用力挣扎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终于不再是死水一潭,而是燃起了委屈和愤怒的火苗,
“回去干什么?对着你那张冷脸吗?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枝!”
顾霆琛低吼,另一只手下意识抬起,想要像过去那样把她按进怀里禁锢住,却在碰到她肩膀前顿住。
她太单薄了,肩膀瘦削得硌手。
苏枝却像是被他的动作刺激到,猛地向后一退,后背抵在冰冷的机车引擎盖上,微微仰起脸看着他。
月光照亮她脸上滑落的泪珠,和她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的眼尾脸颊。
“你凶什么……”
眼泪掉得更凶,她声音带着哭腔,又娇又委屈,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终于露出了爪子:
“你除了凶我……冷着我……你还会什么?!顾霆琛……daddy……我讨厌你!”
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喊出来的,用尽了全身力气。
然后像是脱力般,顺着机车滑坐下去,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纤细的肩膀哭得一颤一颤。
所有的怒火和训斥瞬间被苏枝的眼泪浇灭。
顾霆琛僵在原地,看着她缩成小小的一团,无助地哭泣。
那句“我讨厌你”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闭了闭眼,终是俯下身,动作有些僵硬地,将她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苏枝惊喘一声,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别动。”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妥协,“……我带你回家。”
怀里的身体轻得让他心惊,也软得不可思议,带着淡淡的香气和夜风的凉意。
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就不再动了,只是把湿漉漉的脸颊埋进他昂贵的西装外套里,细微的抽噎声一下下敲打着他的胸膛。
他抱着她,走向自己的车,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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