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疏离的礼貌:“daddy?您怎么下来了?”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他,顾霆深穿着家居服,神色看似平静。
但他紧抿的唇线和那双深不见底正牢牢看着她的眼睛,泄露了截然不同的情绪。
顾霆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从她汗湿的额角滑到她微敞的领口,那里肌肤细腻,锁骨精致。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迈步走近,从旁边拿起她刚才故意放远的毛巾,递给她。
语气带着惯有的却明显有些生硬的关心:“把汗擦干,去换身衣服。”
苏枝没有接,她抬起眼,水汪汪的眸子望着他,带着点无辜的委屈:
“手好酸,没力气了。”
她微微嘟起唇,声音又软又糯,像裹了蜜糖的小钩子,“刚才练得太久了。”
这几乎是她过去撒娇时惯用的伎俩和语气。
顾霆琛的手臂明显僵了一下。
他看着她那副娇气又理所当然的模样,眼底眸色更深,像化不开的浓墨。
他捏着毛巾的手指微微收紧。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阳光下的尘埃都在此刻凝固。
苏枝心里打着鼓,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甚至微微晃了一下身子,像是真的累得站不稳。
最终,像是某种坚持彻底崩断,顾霆琛猛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是认命般地,伸出手。
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颤抖,用那柔软的毛巾,极其轻柔地擦拭她额角和脖颈的细汗。
他的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碰到她颈侧的皮肤,触感温热甚至有些烫人。
苏枝微微颤了一下,没有躲开,反而像是很受用般,轻轻闭上了眼睛。
像只终于被主人抚摸的猫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极软的喟叹:“嗯……”
这声音很轻,却瞬间点燃了空气。
顾霆琛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
苏枝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发顶,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几乎有了实质的重量,滚烫得吓人。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恰好撞进daddy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汹涌暗潮,挣扎,渴望,以及……隐忍。
四目相对,空气噼啪作响。
苏枝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
她看到他喉结剧烈地滚动,看到他捏着毛巾的手背青筋隐现。
看到他缓缓地,如同被蛊惑般向她低下头……
就在两人的呼吸几乎要交缠在一起的瞬间——
顾霆琛却像是猛地被烫到一般,骤然直起身,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危险的距离。
他胸口微微起伏,将毛巾塞进她手里,声音沙哑得厉害。
甚至带上了几分狼狈的语气:“乖乖你自己好不好擦?等下换好衣服上来喝姜茶。”
说完,他几乎是仓促地转身,大步离开了舞蹈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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