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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荒站残影(第1页)

废弃矿道内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潮湿尘土的气味,压抑得令人窒息。众人匍匐在地,听着外面官方人员气急败坏的呼喝和试图撬动石板的沉闷声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黑暗中,只有丁逍遥手中骨笛散发的温润微光,映照着一张张惊魂未定、沾满泥污的脸。

“走!不能停留!”丁逍遥强忍着虚弱,压低声音催促。这条意外发现的密道狭窄低矮,必须弓着腰才能前行,脚下是硌脚的碎石和不知名的黏滑污物。

萧断岳依旧打头,他左肩的伤势在方才的弩箭袭击和紧张奔逃下明显恶化,灰败色已蔓延至大半边胸膛,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风箱,每一次迈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但他依旧凭借顽强的意志支撑着。金万贯和林闻枢一左一右架着丁逍遥,罗青衣搀扶着几乎半昏迷的萧断岳,公输铭和云梦谣紧随其后,玄尘子断后,警惕着后方可能的追踪。

密道并非直线,而是七拐八绕,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显然并非正规通道,更像是某种年久失修的废弃通风井或早期勘探巷道。空气中那股陈腐的气息中,渐渐混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消毒水和机油混合的怪异味道。

“这味道……像是老式机器的味道。”公输铭抽了抽鼻子,独臂扶着湿滑的岩壁,低声道。

也不知在黑暗中行进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光,并非阳光,而是一种昏黄的、似乎来自某种老旧灯泡的光线。同时,通道也变得宽敞了一些,足以让人直起腰来。

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光源,发现通道在此到了一个尽头,连接着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出口处被一些破烂的木质板条箱和废弃的油毡布遮挡着。

萧断岳示意众人停下,他独臂轻轻拨开一道缝隙,警惕地向外望去。

外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废弃多年的地下空间。昏黄的光线来自高处几盏摇摇欲坠、缠满蛛网的防爆灯。借着灯光,可以看到锈迹斑斑的巨大金属罐、断裂的传送带、以及一些无法辨认用途的、覆满灰尘的陈旧仪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铁锈和一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化学药剂残留气味。

“像是个……废弃的工厂或者……仓库?”萧断岳压低声音回报。

“看那里!”林闻枢忽然指着斜上方。只见在仓库一侧的高墙上,用斑驳的红色油漆刷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大字,以及一个几乎褪色的徽标——“三线建设·第七气象观测站”。

“气象站?建在这种地方?”金万贯愕然。

“掩人耳目罢了。”玄尘子冷笑一声,“上世纪特殊时期的产物,表面是气象站,底下恐怕干的是别的勾当。看这些设备残留,不像普通气象用途。”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仿佛金属摩擦又夹杂着电流杂音的声响,从仓库更深处的阴影中传了过来。

“有动静!”林闻枢立刻警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丁逍遥握紧了骨笛,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缓慢而拖沓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当看清那身影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寒意!

那是一个穿着早已褪色、破烂不堪的六七十年代旧式工装的人!不,准确说,是一具……“活尸”?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干瘪如同老树皮,眼眶深陷,眼珠浑浊无神,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他手中还拖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消防斧,斧刃在地面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似乎对突然出现的丁逍遥等人毫无反应,只是漫无目的地在空旷的仓库里游荡,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那声音混合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诡异非常。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金万贯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不是尸变……没有阴煞之气……”玄尘子眉头紧锁,仔细感应,“倒像是……某种残留的‘意念’或者说……‘信息片段’,与这废弃之地的某种残余能量结合,形成的……‘回响’?”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工装活尸”游荡到一台废弃的、布满按钮和仪表的金属控制台前,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僵硬的手臂,开始在那布满灰尘的控制台上,无意识地、反复地按动着几个早已失效的按钮,口中发出更加清晰的、断断续续的词语:

“……信……号……干扰……失败……样本……失控……封……闭……”

他的声音嘶哑扭曲,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仿佛在重复着某个灾难时刻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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