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的宗主大殿里,烛火被穿堂风卷得明明灭灭,映得凌苍鬓边的白发格外扎眼。
他端坐于宗主宝座上,指尖攥着半块磨损的墨玉令牌,指节泛白。
殿外的厮杀声、法阵的嗡鸣、弟子的惨呼,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他面前的案几上摊着青云宗的舆图,中心山脉的位置被朱砂圈了三道,那是焚天戟封印之地,此刻舆图边缘已被他无意识攥得发皱。
“砰——”
大殿的木门被猛地撞开,纸鸢跌撞着闯进来,青灰色的衣袍下摆染着暗红的血污,袖口别着的符箓纸边角焦黑,显然是刚从阵前退下。
她发丝凌乱,气息急促,刚站稳便朝着凌苍急声大呼:“宗主!撑不住了!西南角阵眼的长老灵力耗尽,魔兵快破阵了!您快拿个主意!”
她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困惑与焦灼:“魔神归位,按说该先去踏平那些与魔族仇怨最深的神教,为何偏偏盯着我们这小小的青云宗死攻?我们的法阵本就不是为抗魔所建,再耗下去……”
凌苍缓缓抬眼,眼底没有半分慌乱,只有沉得像浸了冰的疲惫与决绝。
他起身走到案前,指尖落在舆图上那处朱砂圈,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殿内:“不是她盯着我们,是我们,守着她必争之物。”
“当年魔神战败陨落,其随身兵器焚天戟并未损毁。”
凌苍的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山脉纹路,像是在触碰一段沉重的过往。
“是我青云宗开山祖师,以毕生修为将其从战场残骸中寻回,封印在了中心山脉的‘镇魔渊’下,为了消磨戟身的本源魔气,祖师设下‘九转净化阵’,这阵法需日以继夜运转。”
“符箓殿要刻制镇魔符稳固阵基,淬体堂弟子需以自身灵力引动阵纹,丹药房要炼制聚灵丹供给阵眼长老,需寻来玄铁矿修补阵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隐约可见的青金色阵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这些年,各大门派忙着扩宗收徒、争夺资源,唯有我们青云宗,把所有精力都耗在了这阵法上,修为进展慢、宗门声望落后,在外人看来是固步自封,可这是青云宗刻在骨血里的使命,焚天戟若重归魔神之手,她的修为便能瞬间恢复大半,届时人间再无抗衡之力,这是关乎人类存亡的死局。”
第66章我!凌苍!第一个死!
纸鸢僵在原地,衣袍上的血渍仿佛更烫了几分。
她终于明白,为何魔神会对青云宗紧追不舍,也终于懂了凌苍这么骄傲的人,为什么会甘心做那些‘腌臜’事…
“方才你说撑不住了,”凌苍转过身,目光落在纸鸢脸上,那眼神里没有犹豫,只有斩钉截铁的坚定,“去传我命令,让淬体殿所有弟子入阵,丹药房将库存的聚灵丹全部送往阵眼,符箓殿弟子随你死守西南角,哪怕用弟子的灵力填,也要再撑一个时辰。”
“可这样……会死很多人!”纸鸢的声音发颤。
凌苍的指尖再次攥紧了墨玉令牌,指腹蹭过令牌上“青云”二字的刻痕,声音冷得像山巅的冰:“纸鸢,你我都清楚,有些牺牲是必须的,牺牲青云宗这几百弟子,能换天下千万人的生机,这笔账,值。”
他抬眼望向殿外越来越淡的青金色阵光,眼底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凌苍不能让历代宗主的心血毁在我手里,更不能让焚天戟破封,哪怕今日青云宗血流成河,我也绝不会退一步。”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护山大阵的光罩猛地暗了下去,紧接着便是弟子们惊恐的呼喊。
凌苍脸色微变,抓起案上的长剑,大步朝着殿外走去:“走,去阵眼!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让魔神踏进一步!”
纸鸢望着他挺拔却沉重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袖中的符箓,快步跟了上去。
护山大阵的青金光罩已如风中残烛,表面的裂纹密密麻麻,魔兵的骨鞭与利爪一次次撞在阵上,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阵眼弟子喷血倒地的闷响。
山间的魔气浓得化不开,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腥气,凌苍握着长剑的手沁出冷汗,刚迈出殿门的脚步,却骤然顿住。
他背对着纸鸢,肩线绷得笔直,却微微发颤。
方才阵眼传来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弱,他比谁都清楚,这阵撑不了一炷香了。
“纸鸢,”他的声音比山风还冷,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立刻去传讯。”
纸鸢快步跟上,见他驻足,眼底满是疑惑:“宗主,阵眼快……”
“挑二十名未满十六岁的内门弟子,”凌苍猛地转身,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决绝,只剩沉甸甸的托付,“带上符箓殿的‘隐灵术’秘卷、淬体堂的基础心法,从后山的‘断云密道’走,密道入口在老松树下的石碑后,只有历代宗主知晓,路上用隐灵术遮蔽气息,不许回头,不许暴露身份。”
纸鸢浑身一震,手里的符箓差点掉在地上:“您要我带弟子走?那阵眼里的师兄们呢?还有守在西南角的弟子们,他们就该在这里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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