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下隐身符箓后,贺拂耽来到公主房间窗前,从缝隙中往里看去。
房间中也留守了不少人,几个侍卫在门边把手,侍女则坐在床下。
床上的公主已经脱去红衣红纱,面容与午时贺拂耽撞见的那人一模一样,只是额头处裹着白纱。
贺拂耽心中一沉。
那暗卫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伤害一个即将与上国皇族和亲的公主,那便只可能是公主自伤——
伤在头部,恐怕当时已经心存死志。
他正思量着,突然感到脚下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拱了一下。
下意识以为是香香,回神后才想起香香正被他抱在怀里。顿时心中一惊,不等朝脚下看去,耳边已传来一个声音:
“嘿嘿,美人。美人,嘿嘿。”
贺拂耽:“……”
他转头朝身后看去,果然看见白衣僧人正朝他走来。
他不曾看出决真子身上有任何动用法术符箓的痕迹,但巡夜的钟离卫兵对他视而不见,那白狗也一样。
决真子行至他身边,朝他温和一笑,然后行礼。
“阿弥陀佛。”
“莲月同天。大师也是为公主而来?”
决真子点头:“钟离公主命在旦夕,我岂能袖手旁观。”
“我还以为大师乃方外之人,不问俗世,更不会插手皇家恩怨。”
“出家之人的确不当挂念红尘,但尘世若有妖邪作乱,也不可隔岸观火。若不入世,又谈何出世?”
决真子微笑,“小道长亦为方外之人,不也来了吗?”
听见“妖邪”二字,贺拂耽心中一动,但并未多问。
“出家之人亦受凡尘中人供养,也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大师所言有礼。只是不知大师准备如何相帮?”
“小道长以为如何呢?”
“公主之危不在自身,而在皇宫。我想先听听公主自己的想法。”
贺拂耽抱起兔子,揭开一点爪子上的锁灵符。
“香香,你之前说有能让人做梦的能力,不知可能引我们入公主之梦?”
兔子点点头。
下一瞬,几人便出现在一片茫茫大雾中。
雾气散去之后,众人眼前并非所处驿站,也不是皇宫之类的富贵场地,而是一处寻常院落,布置着南疆风格的装饰。
房间里传来织布机吱呀作响的声音。
贺拂耽上前敲门,织布机戛然而止,很快便有人前来开门。
木门打开,正是钟离公主。没有穿南疆宫装,不过寻常短衫长裤而已。
见到贺拂耽,她很明显愣住。
“是你。”
“不过一面之缘,公主便能认出在下,好眼力。”
钟离公主警惕地打量着面前三人,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她没有开口邀请客人进屋,出于礼貌,贺拂耽也没有胡乱打量房间里的摆设。
但堂堂公主梦见自己在一个普通民间小院织布,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问:“公主应当不是钟离王之女吧?”
钟离公主神色一变,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决真子此时开口,声音平淡温和:“来时于路上听闻,百余年前,前朝文帝欲与钟离国和亲,因不忍亲生女儿前去受苦,便从宗室女中挑选适龄女子,封为康乐公主后送往南疆。钟离国王族看似并不知晓此事,将两国婚事大肆操办,但康乐公主仅仅五年后就病逝。”
“原来还有这样前情。”贺拂耽轻叹,“如今看来钟离王族并非毫无怨恨,只是将这恨意压抑百年,却在今日将您当做复仇利剑。”
这番话听到一半时,钟离公主便面露惊恐。
但听到贺拂耽所说的最后一句时,却又惧色消散,盈盈垂泪。
她在泪光中将门外三人重新端详一番,像是猜到他们身份,突然跪下。
“仙师!求仙师相助!”
贺拂耽施法将她扶起,在她惊异看来时,朝她微微一笑。
这个小法术很好地安抚下公主的情绪。她平静下来,拉开门,请三人进屋。
进去后她仍是在织布机前坐下来,机械地划了两下梭子,想起往事,这才怔怔开口:
“从祖母开始,我家便一直以织布为生。直到三月前,宫中军士找到我,说我是钟离铁勒王的后代,要我代替元公主来中原和亲。我不愿意,我从小便学着织布,一汤一饭都是我自己赚来的,跟那座王宫没有任何关系。我想逃跑,但父亲出卖了我,把我绑起来,送进王宫。”
“我知道康乐公主是怎么死的。她是被她的丈夫虐待致死,到现在还被钟离国童谣取笑……假公主,披嫁纱,剥皮抽筋挂枝丫;贱奴胎,充金花,乌鸦野狗啃骨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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