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的话令克罗旭庭长眉开眼笑:“我就知道叔叔留着后手对付格拉桑家。”说话间,他已经换上得体的衣服,“车夫拖不了太长时间,咱们得赶紧走。”来不及用梳子把发蜡抹匀,克罗旭庭长在车上照了半天镜子。雨水将他油腻腻的手冲刷干净。
最先到的克罗旭神父安慰抽泣的欧也妮。老葛朗台的吝啬让偌大的屋子有且仅有一个仆人,就是被欧也妮派去通知克罗旭公证人和格拉桑银行家的拿侬。
葛朗台夫人的日常就是庄园教堂两点一线,周末会去农贸市场售卖自制的果酱肉干。
欧也妮也奇怪来的不是父亲提到的克罗旭公证人。葛朗台夫人卧床已经小一年了,没人会对她的健康抱有希望。作为虔诚的基督徒,得不到临终忏悔也太可悲了。
欧也妮很快为克罗旭神父的出现找到理由。
“可怜的孩子。”克罗旭神父趁欧也妮擦泪时看向门外。该死的!他的侄子还没有来。
欧也妮领他去见葛朗台夫人。
克罗旭神父的到来令葛朗台夫人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挣扎得想从床上爬起,努力了半天却只有脑袋短暂地离开发硬的枕头。
“夫人。”克罗旭神父吸了口气,平下眉间的一丝不满,“我为您的不幸感到痛苦。”他在床边念念有词了会儿,“主会保佑你的。孩子,我愿倾听你的痛苦。”他将十字架递到葛朗台夫人的嘴上。
葛朗台夫人勉强吻了下十字架,看向克罗旭神父的眼里充满了感激。
欧也妮的视线因为流泪太多而变得模糊不清:“我母亲会平安无事吧!”她紧握住葛朗台夫人的手,祈祷上帝施展神迹。
克罗旭神父当然不愿葛朗台夫人好起来。
欧也妮因对方的沉默升起一丝狐疑:“神父?”
克罗旭神父打了个激灵:“亲爱的,你也要忏悔吗?”他表现得像个悲伤的朋友,“原谅我在这时分心。你的母亲在圣马丁教堂的日子比我手下的侍者更久。”老葛朗台是个众所周知的吸血鬼,但他做过索漠城的行政长官,知道让妻子给教会捐钱能保证他在政治上有较好的声望。即使他在继承三笔庞大的遗产后辞官经商,他也没短了妻子给教会的钱。相较之下,欧也妮远不如她母亲虔诚,更谈不上“慷慨”二字。巴黎的小葛朗台先生令索漠城的葛朗台父女冷战数年。欧也妮和老葛朗台始终无法原谅对方,可她毕竟姓葛朗台,很难摆脱父亲的影子。
“上帝啊!”克罗旭庭长姗姗来迟。他看起来糟糕得很,下车后没打伞得冲进了屋,留下一串泥印与断断续续的水渍。
“葛朗台夫人。”克罗旭庭长的悲伤比他叔叔强烈得多,“上帝是何等的残忍,让您这样的好人遭受这等痛苦。”他与叔父对视了眼,想把欧也妮从葛朗台夫人的床边拉走。
“小姐,我为你母亲的遭遇感到悲哀。”克罗旭庭长对欧也妮轻声细语道,“你看起来非常糟糕。”
“是的,但我没有一丝倦意。”直觉告诉欧也妮,这两人不怀好意:“克罗旭公证人和德。格拉桑先生呢?”
“我出门时,拿侬正去叫他们来。”克罗旭神父解释道:“大雨天的夜路可不好走,拿侬怕……”他贴心地没有点明心知肚明的事,“或许你们可以下去喝一杯茶。”克罗旭神父凑到侄子身边,用斗篷挡住伸出的手,“你把葛朗台家弄得一团糟。”
克罗旭庭长把卷起的文件交给叔叔:“是的,我太担心葛朗台夫人和悲伤中的欧也妮了。”确定叔叔把文件藏好,克罗旭庭长向欧也妮表达歉意,“等会儿让我家的仆人把葛朗台庄园打扫干净。”
“您真贴心。”欧也妮想留在这儿,但克罗旭神父准备替葛朗台夫人做临终祷告,“我确实该休息一下。”她起身时眼前一黑。
克罗旭庭长眼疾手快地扶助倒下的欧也妮:“可怜的姑娘。”他差点要笑出了声。
克罗旭神父偷偷瞪了眼半路开香槟的侄子,后者立刻收起了笑,扶着虚软的欧也妮下楼休息。
房里只剩克罗旭神父和葛朗台夫人了。
“夫人,在为您做临终祷告前,我想问您一件事。”克罗旭神父不想粗|暴对待葛朗台夫人,“你希望欧也妮幸福吗?还是说,你想让她在父亲的监视下做个老处|女?”
葛朗台夫人的眼神有了较大波动,脑袋又离开枕头,发出可怕“咿呀”声!
克罗旭神父将葛朗台夫人按了回去:“您别激动,我视欧也妮为亲侄女,和您一样希望她幸福顺遂,可老葛朗台先生不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带走母亲的巨额遗产。”他省去了直系亲属间可以转让财产的政策,“这种情况下,欧也妮的下场可想而知。”
“亲爱的夫人。”克罗旭神父不忍道,“您的丈夫因为欧也妮给了堂兄六千法郎而将她禁足一年之久。您一死,老葛朗台会做出什么,您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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