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笑容并未消失,就那样真实地贴在我眼前,毫不避讳,仿佛是故意给我看。
“你笑什么?”我喃喃出声,声音干哑。
卫泉瞪着眼睛,是他那副总显得无邪的眼神,反问我:“什么?”
话未落,他嘴角那抹可怖的笑意却又轻轻勾起,眼神渐渐变得戏谑,淡淡的,不嘲讽,却更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胸口。
瞬间,一股气血直冲天灵。
我的手再一次死死抓住他的衣襟,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声音几乎要撕破喉咙:“我问你笑什么!父亲都死了,你在笑什么!”
可下一瞬,卫泉却换了一副神情,满脸无辜又惊恐,眼神里写满了怯意和哀怜,控诉着我是个失控发疯的疯子。
一直静默不语的众人终于低声交谈起来,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虫子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这二少爷疯了不成?”
“是啊,停灵都来迟了。”
“……继子终究是外人。”
我瞠目而视,这些话一句句砸进我耳中,
刹那间,我的身子发紧,被怒火点燃,猛地将卫泉压倒在地,再次高高举起拳头!
但这一次,拦下我的不是卫泉的抵抗。
一股不容撼动的力量,从我的身后穿过,几乎将我禁锢在怀里,大掌稳稳扣住我的手腕。
“住手。”那道嗓音低沉克制,足够让所有杂音瞬间噤声,“别在你父亲的灵堂前闹了。”
我循着力量回过头,看到李昀近在咫尺的脸,冷峻的表情,和他身上熟悉的冷香。
我几乎在这一瞬间,落下泪来。
为防止我和卫泉再次打起来,我被半抬半拖地扯出了正堂,送回了西院。
院中空无一人。
我跌坐在石椅上,怔怔地望着白纸如絮飘进院中。
我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明明几日前,父亲还安好,我们在前厅促膝长谈,全然看不出父亲在进京之前就已病重。
不,我不是没察觉。
那日,父亲面色苍白如纸,仿佛一夜老去。
可我偏偏将那憔悴归咎于他对卫泉的偏私,心中满是怨怼,甚至失望。
是我逼得父亲不愿见我,是我让他在病中还要承受府内的风波,是我……
是不是因为我,病情才愈发加重?
在父亲最需要我时,我却一心只顾着争那点自尊和面子。
“呜呜……”眼泪倏然涌出。
我将脸埋进掌心,肩膀剧烈起伏,先是低低的呜咽,如困兽哀鸣,随后终于破裂成彻底的嚎哭。
不知过了多久。
我兀自沉浸在悲伤里,满脑子都是父亲的声音,哀乐、风声、纸幡翻飞,什么都听不清了。
直到,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落入耳中。
“给。”
我呼吸一滞,下意识抬起头。
李昀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逆着光,神情冷静,手里递着一方手帕。
我怔了片刻,才接过,缓慢地擦拭脸上的泪水,手指微颤。
他顺势坐在我的旁边,一拳的距离。
静默良久,李昀低沉地开口:“节哀。”
我轻“嗯”了一声,声音沙哑,过了半晌才问:“你怎么会来?”
随即自己扯了扯嘴角,干笑一声,“我忘了,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李昀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院中的白幡,神色不辨。
恍惚间,耳畔忽然响起父亲的声音——
“小山……回南地去。回家去……”
他的声音急切、破碎,像隔着风浪传来,断断续续,叫人辨不清真伪。
“别管了,为父都告诉你……不要管这些事了……”
我猛地一颤,几乎要跳起来去抓那声音,却只抓到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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