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安排曲迦音和倪小鱼回驿站休息,命任安和杭州府派来的人严加看守。
耿达主动请罪,表示要戴罪立功,他带着几人继续追查潜入河里逃走的匪徒。
而船上的匪徒则被凌霄他们押至杭州府衙。
隆安帝要见的人,在杭州酒楼遇袭,并劫持至运河险些丧命,此事非同小可。
杭州知府汪大人立刻赶来,他是个矮胖的老头。
他知道凌霄护送两个漳州少年从杭州出发,没有亲自接待他们,也是为了避免卷入政事之争。
但此时事态急转直下,他必须要全力缉捕人犯,尽早查清案情。
汪知府亲自前来,表示自己治下一向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别说杀人放火了,打架斗殴之事都甚少。
汪知府说的也没错,在富裕的杭州府,最常有的案件是钱财纠纷,普通人被打几拳都算不小的事情了。
汪知府郑重表示:“本官即刻派人全城张贴搜捕店小二告示,严查各城门进出人员,另外杭州的客店、驿舍也一并排查。若店小二逃出城,杭州府会派发海捕文书,请周边府县共同协查。”
“当然逃走的那个匪徒也一并追查到底。”汪知府想到送来的血肉模糊的匪徒心里打了一颤,“船上的匪徒会严加审讯,挖出他们背后的主谋,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
凌霄知道杭州府的衙役比他们更熟悉本地的街巷,可以动用人力物力持续查下去,至于审讯,这个案子有人入狱,算是开了一个缺口。
而他们此行的核心职责是护送曲迦音和倪小鱼上京,尽快到达紫禁城。
现在两个人已脱险,继续滞留杭州有被弹劾延误差事的风险。
他压下想要亲自追查的心,对汪知府拱手道:“有劳大人了!卑职已命人撰写好案情摘要,记录了时间、细节、匪徒特征和其他线索,稍后呈给大人,若大人有关键线索,请快马报到北镇抚司。”
汪知府赶忙说:“这是自然,待抓获重要人犯,杭州府会将其押解赴京,由三法司会审。另外杭州府会增派十名精干衙役护送锦衣卫大人至苏州府,保证这一路的安全。”
凌霄和知府交接完毕之后,继续启程。
在船上单独的隔间里,凌霄说:“写着杭州遇袭的密信已派快马送往京城,这个事情必须要彻查下去。”
曲迦音沉思了一会儿说:“应该是市舶司的人,不过没想到他们势力这么大。”
凌霄说:“我收到探子密报,朝中有人和市舶司暗中联系,是郑相一党。觐见隆安帝时,你要多加注意,郑相若在场可能会对你发难。”
曲迦音点点头,而后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似在沉思。
凌霄继续说:“那晚,我看到避水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时而有时而消失?”
曲迦音给她展示了自己脖子上戴的项链,上面有一个如玉一般的珠子还有一个小画轴挂坠。
“这个是避水丹,只要我含住就能不受水的侵蚀,但只限于在水中。那日为了躲避船上和水里的匪徒,只好反复吞吐。”
凌霄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颗珠子,曲迦音则注意到了一旁的芥子画轴,发现画轴的进度条接近百分之百了。
自从上次在白鸟礁大显身手之后,芥子画轴一直在休眠,在上京之路的途中,终于要休整好了。
她看凌霄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说:“等到了无人的地方可以让你也体验一下,之前我拉着沈大人跳到池塘里,害他靴子全是泥,他向来温文尔雅,从来没有脸色那么难看过。”
凌霄听曲迦音这么说,莞尔一笑,而后又说:“那天也有杭州府的人目睹了避水丹展现神力,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看不真切。到了京城,你准备如何说呢?”
曲迦音说:“那自然是照着祥瑞说了,放心,海神显灵,也是隆安帝乐于看到的。”
隆安帝即位初期也是开明和励精图治的,不过可能因为在皇子时期生活得战战兢兢,后来他开始纵情声色,而后日渐衰弱而亡。
凌霄点点头:“我相信你可以说服隆安帝。”
顿了顿他又说:“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时空的任务完成后,我们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是吗?”
曲迦音沉默了,她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凌霄看她不说话就说:“我在原来的世界受伤了,不知道回去之后能否康复。是不是你也遇袭了,来到了先皇的时代?”
过了一会儿,曲迦音说:“或许我们完成任务后,不会再见面了。”
凌霄怔了怔说:“你是说我在原来的世界已经不在了,所以你回去之后,就见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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