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千金不换的珍馐。丰腴多汁,甜胜黄糖,就连颜色都比面前人的白衣更加皓洁。
他望着崔疑,嚼着荔枝,满口清甜中却忽然弥漫起一片极苦。
穆辞川惊了一下,察觉嘴里有个异物,吐在掌心,见是一枚又黑又硬的铜符,雕刻成青兔形状,兔背上刻着几个烫金的画字。竟是一枚兵符。
那颗荔枝里面,竟然藏着一枚兵符。
这是张勉故意留给他的吗?它难道可以调动兵马?他想让他用这些兵马做什么?
穆辞川的脑子一下子变得同他的味蕾一样混沌,手指在铜兔背上碾了碾。一阵乱风从小院间腾起。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前传来一声幽魂般的低语。
崔疑说:“给我取件新衣来。”
穆辞川浑身一个哆嗦,翻手将兔符塞进口袋,再看崔疑时,见他仍是闭着眼歪在轮椅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说:“你、你醒了?”
“一直醒着。”崔疑不动,只道,“我根本没有喝那些酒。”
穆辞川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摆,那里的湿痕比打翻鱼羹时更扩大了些,想来是他趁张勉不注意,将葡萄酒都泼洒在了那里。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他会在酒里下药?因为一个做西域生意的人,绝不会养那种容易受惊的骆驼。”
“那么……”一滴冷汗滑过穆辞川的眉弓,“你都听见了。”
“嗯?”崔疑的嗓音中透露出不愉,他这才略抬起头,青灰一片的眸子望着穆辞川,道,“你希望我听不见?”
穆辞川道:“我……”
崔疑却不肯放过他,接着道:“你相信了他的话,怀疑我抓了你姐姐?”
“我总要想一想!”穆辞川也有些急了,“若不然,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放我走?”
“呵。”崔疑呛出一声冷笑。尘埃般的月光飘落在他身上。他阴声道:
“穆辞川,我有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会带着我长兄的遗物。”
他虽是在问,语气却并不似期待有人回答。
穆辞川怔住了。
他的嘴僵硬地张开,手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上下挥舞两次,最终塞进衣襟,翻出了那只小线鸟。
“这种线……”
“定州所进金丝锦缕,华贵非常。长兄在尚书台做官时,得到过几尺。”崔疑道,“我小时候不懂事,从家里偷了那些线,给他编了这只长命鸟。”
那是他还能够手脚并用爬上书柜,偷拿家藏宝贝的时候。
穆辞川望着掌心的小鸟。鸟羽烁烁地反射着月光。
“你若还不信,就把它拆开,里面填的应是一块桃花粉玉,本来也要值个十几万钱。”崔疑淡淡地说着,一直盯着穆辞川的双眼在此刻移开了视线,“可惜裂了一道缝,再也卖不上价了。”
穆辞川也顾不得心疼,扒开那些金线,果然见小鸟的心脏处埋着一颗淡粉色的玉珠子,一道白痕贯穿其中,非常碍眼。
这怀玉的鸟,是当年从大理狱死里逃生后,阿姊赠给他压命的东西,不想竟出自崔家。
穆辞川嗓子梗了梗,道:“你哥哥是怎样死的,他是不是被人杀了?”
崔疑道:“我本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穆辞川向前迈了一步,盯着他道:“你以为是阿姊杀了你哥哥,抢走了他的长命鸟?”
崔疑道:“你以为不是?”
“是个屁!”穆辞川说,“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这么诋毁她。你再这样说,我就要说是你绑架了阿姊,为了报复她了。”
“随便你。”崔疑慢慢地摇着轮椅,背转身去,凉声道,“你若是不信,可以走。”
“你站住!”穆辞川赶上去,一步就跨过了院子中央那口黑漆漆的鱼池,扯住崔疑的轮椅,向后一拖,将一对雪白的车轮卡在泊岸石缝里。
崔疑动不了了。他回过头,瞪着穆辞川,那对雾一般的眼珠,忽然变得很黑很浓,眼角隐隐发着红。
“你不许走。”穆辞川道,“你到了外面,又要乱说阿姊是杀人的凶手!”
崔疑冷笑道:“她是不是凶手,难道靠我说两句话就能决定?她害死我族人,抢走长兄的财物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穆辞川神色一变,吼道:“闭嘴!”
崔疑道:“你急了。”
“你先闭嘴!”穆辞川忽然劈手捏住了崔疑的嘴唇,屏息半晌,才轻声道,“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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