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多前,我刚领悟溧阳真谛。父母高兴,认为我是时候肩负起溧阳谷重担,急着为我挑选妻子。我实在不愿,一是不愿余生与一个陌生女人度过,二是不愿,认为远远不是承担重任的时候,肩负溧阳谷责任,对我来说太沉了。
于是我留下书信一封,就去游历江湖了。
确如尘雨所说,在繁花村,我与窈娘一见倾心。当时我也想过,就这样隐姓埋名,做一对幸福夫妻。
可是我做不到。溧阳谷日益没落,父母在江湖上也有仇家,我带走溧阳剑,岂不是置他们于不顾?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之珩的母亲,不顾家中反对,毅然决然嫁给我这个失踪的混账,利用母家余威,护我父母周全。
后来父母年迈,日薄西山,她不得已,请人追我,邀我归家。
我只来得及见父母最后一面,他们就撒手人寰。在生命的最后,母亲同我说,知道我不喜巧儿,但这些年来,她为溧阳谷操持,母亲早已把她当亲女儿看待。
她要我立誓,日后必定善待巧儿,绝不辜负。
我记得,那也是个雨天。我醉了酒,半推半就,与巧儿睡在一起。
……
我知道,在这件事中,无论是她还是你母亲,谁都没有错。
错的是我,是我这个没有担当、懦弱无能的小人。
离开你母亲时,我并不知晓她已怀有身孕。”
傅尘雨身形巨震,强烈的悲苦如同暴雨,将她的心浇得湿透。
“所以你又为何追杀我的母亲?!”
李晋沉默,侧脸呈现一种冰冷的漠然。
“巧儿是我的错,窈娘也是我的错。”
“那自然要——终结另一份错误。”
傅尘雨泪流满面,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女扮男装,成为李晋的“义子”,明明是李之珩的姐姐,却只能称呼对方为“少爷”,明明刻苦修炼,却始终得不到李晋的正眼。
她原以为李晋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可真相由他亲口说出时,又显得那样血淋淋。
飞台澹瀑上,众人沉默。
周自衡和霍钦事不关己,唯有李之珩神色惶然,愣愣得难以言语。
暴雨如瀑。
良久,傅尘雨神色凄苦:“好、好。是非黑白我已明了。”
她擦干眼泪:“听闻李谷主在为溧阳剑寻找传人,不知我可有这个资格与你切磋。”
李晋这才正眼看傅尘雨。
傅尘雨不再扮作男子,但眉眼间仍可见其英气,她的面容依旧带着几分少年般的棱角,剑眉斜飞入鬓。
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滑落,洗亮她的眼眸。
李晋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索她配不配。
傅尘雨露出讥讽的神色:“这么多年,你从来不肯正眼看我,自然也不清楚我如今的剑法。直到现在,你还是不肯给你的孩子这个机会吗?”
也许是“孩子”触动了李晋,他没有看傅尘雨,反而转头看向李之珩,却见到一双悲苦的、茫然的眼。
他自认为亏欠早逝的巧儿,亏欠被辜负的窈娘,甚至亏欠失去身份的傅尘雨,只是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之珩嘴唇蠕动,半晌才说出一句话:“爹……爹……你就让……让姐姐试试吧。”
这样的迟疑与茫然,很轻易就从李之珩眼中转移到李晋眼中。
正是因为他早知傅尘雨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愿意教她剑法,却不愿意教她溧阳剑法;愿意收她为“义子”,却不愿意认她为“亲女”。
因为有爱也有惧。
李晋怯懦,此刻他心知肚明,傅尘雨比李之珩更有天赋,更配得上溧阳剑。
李之珩的声音远远传来:“爹……我没有天赋,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有尘雨、有姐姐在,那又有何不可呢?”
最终,他还是执剑行礼:“请。”
雨幕中,傅尘雨似乎是笑了,她捡起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认真自报家门:“窈娘之女,傅尘雨,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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