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脱缚、强音与我能行
能够在扶手间往复行走,依然如同雏鸟未能离巢。李振的下一个目标,是摆脱那两排冰冷的金属扶手,真正依靠自身的力量,在开阔的地面上“脱缚”而行。
这看似只是撤去辅助,实则是从绝对安全区迈向未知风险区的关键一步。失去了双手的即时支撑,任何细微的失衡都将直接考验他双腿的稳定性和自身的反应速度,一旦失守,便是结结实实的摔倒。
第一次尝试松开扶手,仅仅站立了不到五秒,左腿那熟悉的、深入骨髓的颤抖便如期而至,并迅速放大,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左侧倾斜。他不得不迅速重新抓住扶手,才避免了与地面亲密接触。
心脏因后怕而剧烈跳动。他深吸几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他知道,恐惧是最大的敌人。必须克服对摔倒的恐惧,完全信任自己重新锻造的身体。
他再次尝试。松开手,站立,感受重心的微妙变化,用意念死死“钉住”左腿那试图背叛的颤抖,通过腰胯和核心极其细微的调整来对抗倾斜。三秒,五秒,十秒……这一次,他稳住了十五秒!
虽然最终仍因肌肉疲劳而不得不再次扶住,但这十五秒的无支撑独立站立,意义非凡。它证明,在扶手之外,他依然能够短暂地掌控平衡。
接下来,是尝试迈步。
他选择在两面墙壁形成的直角区域开始,这样即使失衡,也能及时用手撑住墙面。他死死盯着前方一米处的一个标记点,那是他第一阶段的目标。
松开右手扶墙,重心左移,右腿抬起……
就在右腿离地的瞬间,唯一的承重腿——左腿,那脆弱的平衡瞬间被打破,剧烈的颤抖如同海啸般袭来!他甚至连一步都未能迈出,就狼狈地向前扑去,双手猛地撑在正前方的墙壁上,才勉强没有摔倒。
汗水瞬间湿透后背。
失败。
彻头彻尾的失败。
但他没有在原地停留太久。撑住墙壁,喘息片刻,他强迫自己站直,转身,回到起点。
再次尝试。
失败。
再尝试。
依旧是失败。
短短一个下午,他记不清自己失败了多少次,记不清双手多少次狼狈地撑住墙壁。训练服早已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留下白色的汗渍。左腿的肌肉因为过度疲劳而阵阵抽搐,传来尖锐的抗议。
林晚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每一次他向前扑倒,她的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她想冲上去扶住他,想让他停下来休息,但她知道不能。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战场,他必须独自跨越这道天堑。
当李振再一次因为左腿失控而重重撑在墙上,额头抵着冰冷墙面剧烈喘息时,林晚终于忍不住,轻声唤道:“阿振……”
李振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如受伤野兽般的嘶吼,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不是愤怒,而是对自身无能的极致痛恨,是对那该死的、不听话的左腿的狂暴控诉!
几秒钟后,他猛地转过身,眼睛布满血丝,眼神却如同淬火的钢铁,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看向林晚,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再来!”
他再次面向那个标记点,如同一个最倔强的士兵,向着注定布满荆棘的前方,发起又一次悲壮的冲锋。脱缚之路,每一步都踩在崩溃的边缘,但他,绝不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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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核心舱控制室内,陈博士团队对“神经星图”的导航式刺激效果感到振奋,但他们并不满足。他们开始尝试,将外部刺激与可能存在的内部活动进行更深入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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