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探班的风波过后,沈清玥和顾言琛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被摆到了明面上,却又因为professionalism和周围无处不在的目光而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这天下午,剧组原本计划拍摄一组外景戏,取景地在横店影视城边缘的一条仿民国老街上。然而,就在准备工作就绪,即将开拍时,天色骤然变暗,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拢,不过片刻,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收工收工!今天拍不成了!”执行导演拿着扩音器大喊,现场顿时一片忙乱。工作人员纷纷抓起设备寻找避雨处,演员们也在一片嘈杂中冲向各自的保姆车。
雨势极大,瞬间就连成了雨幕,能见度急剧下降。沈清玥在小雨的陪同下,用手包顶在头上,快步朝着停车方向跑去。但雨实在太急,不过几步路,她的戏服外套和头发就已经湿了大半。
就在她快要跑到车前时,一把黑色的大伞稳稳地撑在了她的头顶,隔绝了冰冷的雨水。
她愕然转头,对上了顾言琛沉静的目光。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手中的伞几乎完全倾向她这一边,自己的半边肩膀却暴露在雨中,深灰色的戏服迅速洇开深色的水痕。
“顾老师?”沈清玥有些惊讶。他的保姆车明明停在另一个方向。
“雨太大,先上车。”他的声音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雨见状,十分有眼力见地快跑几步,先钻进了沈清玥的保姆车,留下他们二人在这把伞下狭小的空间里。
一时间,世界仿佛被隔绝在外。伞下自成一方天地,只有彼此清晰的呼吸声和雨水敲打伞面的闷响。距离太近了,沈清玥能闻到他身上被雨水浸湿后愈发清晰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点点化妆品的淡香。
他的体温透过湿掉的衣料隐隐传来,在这突如其来的冷雨中,成了唯一的热源。
“你的车在那边。”沈清玥指了指相反的方向,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
“看到了,来不及。”顾言琛回答得简洁,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和微微发抖的肩膀上,眉头微蹙,“先送你上车。”
他没有催促,只是稳稳地举着伞,将她完全笼罩在庇护之下。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水帘。沈清玥看着他被打湿的肩头和头发,心头涌上一阵暖意。
“谢谢。”她轻声说。
顾言琛没有回应,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极其自然地虚扶了一下她的后背,引导她继续走向保姆车。那只手并未真正触碰她,却带着一种守护的姿态。
这段不过十几米的路,因为这场雨和这把伞,变得无比漫长又短暂。
走到车门前,小雨赶紧从里面打开门。沈清玥弯腰准备上车,却又停住,回头看他:“你也快回去吧,都湿透了。”
顾言琛点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将伞完全递到她手中:“拿着,路上用。”
“那你呢?”
“我跑过去就行。”他说完,不等她再回应,便转身快步冲入了雨幕之中。
沈清玥愣在原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在密集的雨线中迅速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另一辆车的方向。手中的伞柄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清玥姐,快上车呀,冷死了!”小雨在车里催促。
沈清玥这才回过神,收伞钻进了温暖的车厢。车窗外,暴雨如注,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
回到酒店,沈清玥第一时间泡了个热水澡驱寒。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她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在伞下的那一刻——他专注的眼神,护在她头顶的手臂,还有那近在咫尺的呼吸。
那种被小心保护着的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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