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等一下开拍时,我可不可以尝试在最后那个镜头里,加一个细节?”顾言琛说,“当苏眠转身离开时,秦风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但在碰到她之前就收了回来。因为他知道,此刻的挽留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
张导沉思了片刻,突然拍案而起:“好!就是这个!无力感!这才是这场戏的灵魂!”
他激动地在监视器前来回踱步:“我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就是这种克制下的无力!言琛,你抓到精髓了!”
另一边,林浩也结束了通话,脸色稍霁地走回来:“场地的问题解决了,我联系了另一个备选场地,虽然不如原定的那个理想,但勉强能用。”
“老林,先别管场地了。”张导兴奋地拉住他,“言琛找到了这场戏的关键!”
林浩听完顾言琛的想法,也连连点头:“确实,这样的处理更有层次感。不过......”他担忧地看了看还在和沈清玥沟通的顾言琛,“这样的表演对演员的要求更高了,他们能撑得住吗?”
“我相信他们。”张导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他们都是为戏而生的演员。”
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结束,拍摄继续。
人工降雨再次开启,冰冷的水幕倾泻而下。顾言琛和沈清玥重新站回雨中,两人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星辰大海》第38场第17镜,Action!”
打板声落下,整个片场鸦雀无声。
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顾言琛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充满了挣扎与痛苦。当他说出那句“你永远不懂我为什么这么做”时,声音里的颤抖不是表演,而是真实的情感流露。
沈清玥的回应也更加破碎,她的眼泪混着雨水滑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撕裂而出:“我懂,但我不能接受!”
当戏份进行到最后,苏眠决绝地转身离开时,摄像机推进,给了顾言琛一个特写。
只见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沈清玥的背影,却在最后一刻猛地收回。那只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然后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的眼神从痛苦,到挣扎,最后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无力与绝望。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卡!”
张导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整个片场寂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过了!这条过了!”张导几乎是跳了起来,冲到顾言琛和沈清玥面前,“完美!这就是我要的感觉!”
顾言琛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般晃了一下。沈清玥也疲惫地靠在他身上,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有着如释重负的欣慰。
工作人员赶紧上前为他们披上毛巾和羽绒服,递上热饮。
林浩走到张导身边,看着监视器里回放的画面,忍不住赞叹:“老张,这可能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最精彩的表演之一。”
张导点点头,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骄傲:“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要拍好这场戏。好的表演不是技巧的堆砌,而是灵魂的碰撞。”
他转头看向林浩,语气深沉:“老林,你知道吗?我们这些幕后工作者,就像是默默耕耘的园丁。观众只会看到花朵的美丽,却不知道我们为了培育这些花朵付出了多少心血。”
林浩深有同感地点头:“但只要能看到这样的表演,再多的辛苦都值得。”
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拍摄棚内,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准备转场。顾言琛和沈清玥在助理的陪伴下走向休息室,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无比坚定。
张导和林浩并肩站在监视器前,看着画面中定格的最后一个镜头——那只收回的手,那个充满无力感的眼神。
“值得的。”张导轻声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浩笑了笑,拍了拍老搭档的肩膀:“走吧,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呢。”
他们是幕后英雄,是这场星光盛宴的缔造者。没有人会记得他们的名字,但每一部经典作品的背后,都有他们默默付出的身影。
而这,就是他们选择的道路,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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