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手悬在半空,金针离指尖只差一寸,却再难前进分毫。那声钟响不是从耳中传来,而是直接撞进脑子里,像有人拿铁锤敲碎了他的头盖骨。他眼前一黑,膝盖发软,整个人晃了晃,差点跪下去。
舌尖猛地被咬破,血腥味瞬间在嘴里炸开。这一痛让他清醒了一瞬,借着这刹那的清明,他把残存的真气狠狠往上顶,冲向百会穴。一股热流直贯头顶,像是把散掉的魂硬生生拽了回来。
可刚稳住身形,画面就来了。
他看见自己穿着蓝灰色的外卖服,躺在雨后的马路上,右腿扭曲成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手机还在震动,屏幕上是客户发来的消息:“超时十分钟,差评。”雨水混着血从额头往下淌,视野越来越暗,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紧接着,场景一转。黑衣男子站在悬崖边,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剑尖抵住咽喉。没有犹豫,没有遗言,只有一道干脆的划动。血喷出来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叹息——不是痛苦,是解脱。
再一晃,又是另一幅画面:夕阳下,青石阶染成红色,一名白衣女子持剑而立,对面的男人缓缓倒下,手中长剑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没哭,也没说话,只是把剑插进土里,转身离开。
林风猛地喘了口气,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他知道自己在阵里,也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可它们太像真的了。每一个画面都带着温度、气味、触感,仿佛他真的活过那些时刻。
“我不是他们。”他低声说,声音有点抖,“我不是那个送餐的,也不是自刎的剑客。”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沉下来。体内的真气乱得像一团麻线,但他还记得《太极剑》的口诀——意守丹田,气走周天。他一点点引导着残余的内力,在经脉里画圈,一圈又一圈。起初每转一次都像在砂纸上磨骨头,到后来,疼痛渐渐退去,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幻象开始动摇。
就在他以为要稳住的时候,前方空气忽然裂开一道缝。黑影走出,站定。
还是燕十三的模样,黑衣,黑鞘剑,眼神冷得能冻住火苗。但这一次,他是完整的,有呼吸,有杀意。
“你怕死。”那人开口,声音和林风一模一样,“你救别人,装仁义,其实不过是在逃。逃命,逃责任,逃这把剑该背负的东西。”
林风没答话,右手缓缓收回金针,握紧。
“你不敢杀人了,对吧?”黑衣人冷笑,“那一晚你在三里屯杀了二十三个,可你吐了。你一边出剑,一边想着能不能留活口。你配叫燕十三?你连我的影子都不如。”
“我是不如你。”林风终于开口,声音低但稳,“你一生都在追一把剑,最后被它杀了。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学剑,是为了活下去。”林风睁开眼,目光直视对方,“不是为了死得漂亮。”
话音未落,他已踏步向前,左手掐诀,右手凝气成剑。太极圆转之意涌上手臂,将夺命剑意裹住,不让它失控。两股力量在他体内交汇,青中带赤的剑罡在掌心成形,像一团烧到极致的炭火。
黑衣人挥剑,第一招就是夺命十三剑中的“断江”。剑气横切而来,快得看不见轨迹。
林风不闪,不退,只以左臂划弧,卸力化劲,同时右掌推出。剑罡轰然撞上剑气,爆开一声闷响,沙尘四起。
第二招,“穿心”,直取胸口。
他侧身让过,反手一撩,剑罡扫向对方手腕。黑衣人被迫变招,动作稍滞,林风立刻看出破绽——这人出招虽狠,却无变化,每一式都是原样复刻,没有临场应变,也没有情绪波动。
“你不是他。”林风冷笑,“你只是记忆里的回音。”
他忽然收手,退后一步,朗声道:“真正的剑道,不在重复,而在超越!”
说完,双掌合拢,将全部真气压缩于掌心,再猛然分开。一道螺旋状的剑气旋出,撕裂空气,正中黑衣人胸口。那人僵了一下,身体从中间裂开,化作黑烟消散。
风停了。
岛上一时安静得可怕。
十三座石塔的红光仍在闪烁,但节奏慢了许多,像是疲惫的心跳。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穿过阵壁,清晰地传进来。
“燕兄,记住!剑道即人道,心正则剑正!”
林风浑身一震。
那是谢晓峰的声音,不高,也不急,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头。他想起昨夜船上,那人拄着木棍站在身后,一句话不说;想起进入岛屿前,他提醒自己不要轻易出剑;想起三里屯村口,两人对视一眼,便已明白彼此心意。
原来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把他当成敌人,也没把他当成工具。他只是一个走偏了路的剑客,而谢晓峰,是来指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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