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手还搭在木棍上,指尖微微发颤。那根粗糙的竹棍斜插在湿沙里,一半埋进土中,像是从地底长出来的一截枯枝。他靠着它勉强坐直,背脊贴着冰冷的礁石,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
海风卷着咸腥味扑在脸上,吹得他眼皮一阵阵发涩。头顶的光幕已经暗了大半,边缘开始龟裂,像干涸的河床。十三座石塔尽数沉入海底,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在晨光下泛着铁锈色。
谢晓峰坐在不远处,肩头的布料被血浸透了一片,颜色比天边的朝霞还要深。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木棍重新扶正,轻轻拍了两下沙子。
“还能听见我说话?”他问。
林风眨了眨眼,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能。”
“那就听着。”谢晓峰声音不高,却稳得像压住浪头的石头,“你刚才那一剑,不是守岛,是救人。”
林风没抬头。他记得那一剑劈出时的感觉——不是斩,是托。就像小时候在工地扛水泥袋,眼看要砸到人,拼了命往上顶。那时候他还不懂什么叫剑道,只知道不能让袋子落地。
“我本以为……剑练到极致,就是杀人最快的那个。”林风嗓音沙哑,“可她跳下去的时候,我想拦,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你拦住了。”谢晓峰说,“你不杀她,却让她活明白了。这比什么剑法都难。”
林风终于转过脸看他。谢晓峰的眼睛很清,没有胜者的得意,也没有负者的愧疚,就像看着一场雨落下,知道它该来,也知它终会停。
“你说剑下无生死,唯有道。”林风苦笑,“我现在才信。”
谢晓峰点点头:“信了就好。信了,就能走下一步。”
话音刚落,远处海面传来划水声。
一艘小船破开晨雾驶来,船头站着一人,白衣如雪,手里提着个红木药箱。船未靠岸,那人已跃身而下,踩着浅滩几步走到两人面前。
“谢三少爷。”来人拱手,声音干脆利落,“二十年不见,你还是一副不肯死的模样。”
谢晓峰咧嘴一笑:“赛华佗若不是来找麻烦的,怎会专挑这时候登门?”
林风盯着来人。轮椅虽未见踪影,但对方左腿微跛,站姿略偏,显然是旧伤未愈。眉宇间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度,像是常年对着将死之人下决断的人才有。
“你是欧阳明日的师父?”林风问。
“他是我徒弟。”赛华佗目光落在林风脸上,上下一扫,“也是你救过的那个孩子。他昨夜连夜传信,说东海有异象,怕是有大疫将起。”
林风一怔:“他认得我?”
“他说你用一根针就稳住了他心脉,还顺手拆了他三副机关。”赛华佗嘴角微扬,“我没见过这样使金针的剑客。”
林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根染血的金针早已不知去向,掌心只剩一道浅痕,像是被什么锐物划过。
赛华佗打开药箱,取出一卷泛黄的地图摊在沙地上。图上密密麻麻标着红点,有的在山中村落,有的在沿江城镇,最近的一个离此地不过百里。
“三天前,第一例病人出现。”赛华佗指着最北端的红点,“高热不退,七窍渗血,经脉如焚。我试过十几种解法,全无效。唯一线索是他们都在夜里梦见黑云压城,醒来便病倒。”
谢晓峰皱眉:“梦?”
“不是普通的梦。”赛华佗眼神一沉,“是有人以邪术引疫入梦,借人心恐惧催发病势。这种手法,三十年前西域魔医用过一次,后来被灭门。”
林风盯着地图上的红点,忽然想起什么:“那些石塔裂开时,天上聚的那团黑云……形状像个‘杀’字。”
赛华佗猛地抬头:“你看见了?”
“它还没散。”林风抬手指向空中。果然,那团扭曲的云仍在光幕后方游荡,像一团未燃尽的灰烬。
赛华佗沉默片刻,忽然从药箱底层抽出一根银针,递到林风面前:“我要你用剑气帮我施针。”
林风愣住:“我不会医术。”
“我不需要你会。”赛华佗语气强硬,“我需要你能把这一针送到病人体内三寸深处,且不伤经络。寻常真气太躁,内力不够精准,唯有你的剑气——刚柔并济,收放由心,正好破那邪术结界。”
林风没接针。他看向谢晓峰。
谢晓峰只说了两个字:“试试。”
系统提示在此刻响起:【检测到特殊任务:金针渡劫。成功引导药力穿透邪术屏障,可获得融合点+5,并解锁“医武同源”技能树。】
林风没急着答应。他想起铁真真在医馆里熬药的样子,火苗舔着锅底,她一边搅一边念叨:“阿吉哥说,药再烈,也得看谁煎;针再细,也得看谁扎。”
那时他不懂这话的意思。现在懂了——医者手中之物,从来不只是药与针,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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