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根针拔出时,欧阳明日整个人软了下去,但气息比之前强了不少。林风抬手探他脉搏,发现虽然仍弱,但已不似先前那般紊乱。
他松了口气,正准备收针,忽然察觉不对。
头顶传来轻微震动。
像是有人踩在巷道的石板上,脚步不急不缓,却带着某种节奏感,一步一步逼近。
林风抬头望向地牢顶部的裂缝,那里原本只有昏暗天光透下,此刻却被一道猩红光芒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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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声爆响,红色信号弹在低空炸开,血光洒进地牢,照得四壁通红,连冰晶都染上了几分妖异。
他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将三枚银针收回袖中,一掌拍在欧阳明日肩井穴,封住其气息流动。随即抽出长剑,剑尖点地,寒气瞬间蔓延,在对方周身凝成一层薄冰罩,把他彻底裹住。
做完这些,他退到石碑旁,背靠墙壁,剑横膝前,整个人静了下来。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是一个人,至少六人以上,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整齐划一,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队伍。他们没有喊话,也没有试探,显然目标明确。
林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残卷。
那行“金引火,火炼魂”的口诀还在发烫,仿佛提醒他刚才那场阵法根本没结束,只是换了种方式继续。
他忽然想起欧阳明日最后说的话。
“她用你做引……他也活不过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他抬头看了看天光。
离日落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谢晓峰现在已经在死了。
而这些人赶来,不是为了杀他,是为了等他动手救人,然后——顺藤摸瓜,把另一个也拖进地狱。
林风握紧了剑柄。
他本不想管什么谢晓峰、什么双生蛊,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了选择。
要么停下,等外面的人进来把他和欧阳明日一起带走;
要么继续走下去,哪怕前方是死局,也得试试能不能撕开一条活路。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冰冷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
然后,他抬起左手,再次翻开那半页残卷。
指尖触碰到墨迹的刹那,背面的小字又一次浮现出来,比之前更清晰了些。
“子午流注,逆气归元,针落人醒,血祭为引。”
林风盯着最后一句,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血祭为引?
所以他刚才救人的过程,本身就是一场献祭?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裂口,血珠正缓缓渗出,滴落在残卷边缘,迅速被墨线吸收,像是干涸的土地喝进了雨水。
就在这时,地牢入口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
有人正在撬动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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