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浑厚,穿透山林,仿佛从云端落下。
所有人同时抬头。
第二声又起。
咚——
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节奏平稳,由远及近,像是有人在一步步走上山道。
“这是……”上官燕眯起眼。
“武当山门钟。”莫声谷缓缓拄杖站直,“平时只有重大仪式才会敲。”
“而且,”俞莲舟低声接道,“这个频率,是掌门亲临的信号。”
林风心中一紧:“张三丰?”
话音未落,第五声钟响已至。
咚——
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空气微微震颤,树叶不再摇晃,连鸟鸣都停了。整个山野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只剩下钟声回荡。
宋远桥忽然转身望向山门外的方向,嘴唇微动,却没发出声音。
莫声谷闭上眼,片刻后睁开:“他来了。带着人。”
“多少?”林风问。
“至少十二个脚步声。”莫声谷耳朵微动,“前面八个轻稳,是入门十年以上的弟子;后面四个极沉,是同辈高手。”
林风握紧夺命剑,看向俞莲舟:“你还能战吗?”
俞莲舟活动了下手腕,缓缓抽出佩剑。剑身映着天光,微微颤鸣。
“刚才那一战,我没打完。”他淡淡道,“现在,正好续上。”
上官燕拔出凤血剑,插在地上,双手按柄而立:“那就等他们来。看看是钟声厉害,还是剑快。”
林风没动,只是将铜钥重新收好,又把那截剑穗塞进怀里。他抬头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忽然笑了下。
“你说,老爷子是来主持公道的,还是来收尸的?”
没人回答。
第六声钟响,恰在此时响起。
咚——
钟音未散,山道尽头卷起一阵尘烟。七道身影并列而行,走在最前方的老者须发皆白,手持拂尘,步伐虽缓,却每一步都踏得大地微震。
林风眯起眼。
那人离得还远,可他已经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云压顶,缓缓逼近。
莫声谷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记住,无论他说什么,别轻易开口。”
林风点头。
钟声第七响。
老者踏上山道第一级石阶。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莫声谷脸上。
两人对视片刻。
老者缓缓抬手,拂尘轻挥。
身后六人齐刷刷拔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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